头一歪，无知无觉地栽倒在祝戚宁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平稳绵长，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安静。
祝戚宁只觉得手臂一沉，低头一看，某只小猫正歪倒在他身上，闭眼睡得香甜。他放轻了呼吸，怕惊扰了她。
“祝哥？”景武叫了他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和调侃。
祝戚宁摇了摇头，压低声音：“睡了。”
景文没再多问，没一会儿，手脚麻利地搭了个帐篷，朝祝戚宁打了个手势。祝戚宁将女孩抱到帐篷，轻手轻脚地退出来。
帐篷外，一群人安静地等待着游戏结束。日头渐落，除了半空的跟随镜时常变换画面，四周安静得不像话。
栖久一开始睡得很安稳，可不知道怎么突然梦见小时候的事。零散的记忆在脑中飘过，出现最多的是那个人，她睡得越发不安稳，眉头越皱越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最后猛地睁开眼，后背已经濡湿。
坐起身，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心跳还未完全平复，怎么梦见他了，晦气。随后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
祝戚宁站在不远处，听到动静后转过头，看到栖久脸色有些苍白，不由得皱了皱眉，这还没睡到一个小时。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栖久摇头，一副苦瓜脸，想起那个人就烦，哪里笑得出来。
“做噩梦了？”祝戚宁声音带着关切。
“算是吧。”她声音很轻，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
“不睡了？”
栖久摇摇头，目光有些游离。
祝戚宁见状，没再多问，只是说道：“好，那先吃点东西。”
大家在帐外摆了一张小桌，桌上零零散散地放着些瓶瓶罐罐，还有几袋面包和零食。景武和季从南在一旁忙活着。景文和姜媛媛则坐在一旁啃面包。
见栖久出来，姜媛媛朝她招了招手，递了一块面包给她。
栖久接过面包，道了声谢，随后问道：“考生们怎么样了？”
“有两个已经回来了。”姜媛媛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正独自坐着两个面带疲惫的考生。已经这个时候了，除了早已有了阵营，他们更倾向于自己待着，回来也不过是因为这边有考官在会多一份保障。
栖久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咬着面包，有些飘眼神忽。
祝戚宁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指尖接触到冰凉的瓶身，刚想往嘴里送，瓶子突然落地，发出“啪”的一声，水溅了一身。她猛地站了起来，扭头朝身后看去。
空无一人，只有树影摇曳。
被窥视的感觉很强烈，栖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几人被她有些大的反应吓了一跳，纷纷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无人。
“有人？”祝戚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沉稳。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稍回神。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条毛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身上的水渍。
栖久没动作，始终盯着无人的方向。
姜媛媛皱了皱眉，将手里的面包塞给景文，抬脚朝栖久所指的方向走去：“我去看看。”
景文见状，三下五除二地将手里的面包全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却还不忘含糊不清地说道：“等等我，我也去！”路过景武和季从南，还顺了口汤喝。
祝戚宁没有阻止他们，揽着栖久的肩膀，让她坐下。景武端来一个木碗，里面盛着刚煮好的热汤。祝戚宁接过碗，放在栖久的手上，低声说道：“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她依旧盯着那边，任由他的动作。
“栖久，栖久，栖久！”祝戚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她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女孩这才如梦初醒地看着他。
“感觉到什么了？”他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按理说，他们这么多人都在，如果真的有人靠近，不可能毫无察觉。
栖久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有人……在偷窥我。”
这种被偷窥的感觉让她很难受，非常难受，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了。能带给她这种感觉的只会是那个人，不会错的，只有他。
那个曾经抛弃她和徐谨言，消失十年，又一朝回来，像恶心的蛆虫一样疯狂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的人。
明明......从那次以后她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她以为他死了的。
为什么？又一次感受到？
祝戚宁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他相信栖久，但问题是，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他一开始怀疑过程宿，但如果是程宿在场，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
更何况，在场的其他人，包括阎柔他们几个，也都是一脸疑惑地看向那个方向，显然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能有这种手段的，只会是Q的人。
“祝哥，游戏里有叫林忧的玩家吗？”
“你觉得，这个偷窥的人会是这个林忧？”
“不是觉得，一定是他，他还在那儿。”
栖久的声音冷得像冰，死死地盯着远处，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至少前百没有，有点名气的玩家中也没有，回去我让小晟查查。”
“好。”
祝戚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太紧绷了。
另一边，姜媛媛和景文将附近搜了个遍，两人对视，冲着栖久和祝戚宁摇头。
女孩的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手臂，指尖陷进皮肤，眼神依旧没离开。
姜媛媛看向景文，发现他皱着眉头，有些奇怪地问：“发现什么了？”
“很奇怪的感觉。”景文摇摇头，目光再次掠过周围。
他循着栖久的视线挪动，诡异地发现，只要他动，栖久的视线也跟着动。但他非常清楚，栖久看的不是他，因为她的眼里透着厌恶，他从没在她眼中看见过这样强烈的情绪。
朝姜媛媛打了个手势，景文闭上了眼。他以前跟人打拳的就喜欢这么做，关闭视觉，其他感官会被提升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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