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门外,那些朝廷派来的随从下人还等在那里。余渊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道,“公公此去舟车劳顿,山高路远,还请多多保重。”顺势将那小袋子递了过去。
“小王爷,这个这个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都是奴婢分内之事。若是小王爷觉得奴婢伺候的还算周到,便在德顺公公那里给奴婢美言几句就是,这东西是万万不敢收的。”说话间他伸出手将余渊递过来的小袋子推了回去。他实在不敢收。可这一推之间他手指触碰到了一些圆滚滚的东西。心中当下大动。身为沧海国人,他自然清楚,这种触感只有珍珠了。袋子虽然不大可看样子七八个总是有的。天奶奶啊,这得值多少钱啊?想到这里他心头不由得一阵肉痛。推辞的手掌瞬间也没有了力道。余渊自然感受得到,顺势加了一些力道道,“拿着,这是王爷的赏赐,小顺子也不会怪罪的。”
那蔡公公闻听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娘啊,小顺子,这个称呼恐怕整个沧海国也就皇宫里那几位敢这么喊余德顺了吧?不过手还是接过了那个口袋,毕竟财帛动人心啊。他十几年差事也未必能够积攒到如此财富。口中连声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身后的黄天禄这时候也站了出来道,“蔡公公,一路辛苦,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说罢也递上来一个口袋,看样子比余渊的那个要大了不少。那蔡公公却不接过来,反倒是看向余渊。余渊当下明白了,这是怕自己说出去啊,当下道,“公公一路辛苦,黄大人这也是一点心意,以我之见就不要客气了。”
蔡公公闻听此言这才露出笑容道,“那杂家就却之不恭了。”伸手将那口袋接过来。入手直觉沉甸甸的,里面都是片状的东西,估计应该是金叶子,虽然不如余渊出手大方,但也是不菲的一笔财富。他心中可是乐开了花。这一趟差事虽然路途遥远,却还是值了。
送走了蔡公公,余渊和黄天禄二人返回内院,路上黄天禄故意套近乎,免费送上了诸如“小王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等等的彩虹屁。余渊只是淡然的应付,却猛然间脑子里蹦出来那个古灵精怪的身影,于是随口问道,“黄大人的千金可曾出阁?”天地良心,他这句话纯粹是随便关心一下童年小伙伴的近况。他生在在罪岛,几乎没和同龄人有过什么接触,唯一一个就是当年那位女扮男装的黄玉书了。可他没有别的意思,听在黄天禄的耳朵里却就是另有深意了。如同洪钟一样,敲得黄天禄脑仁儿生疼。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一来就开口问自己的女儿,一个从蓬莱远道而来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不是事前早就做好了功课么?这小王爷看起来外表人模狗样的,没想到骨子里和那刘见志竟然是一路货色。他心中顿时警钟大作。口中却恭敬的道,“下官确有一女,奈何容貌粗陋,不修女德,门第相当的人家看不上,门第低一些的,她有不甘心,唉等来等去要成老姑娘了!”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若是对方只是礼貌性的问一问,也就不会深究了,若是对方有心而来,一个容貌,一个年龄,一个女德这三样足以让对方打消念头了。这黄天禄虽然年轻时候跟在刘洪手下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却不得不说心性还算不错,至少没想过出卖女儿换取荣华富贵。当初没答应刘洪,如今也没有想过巴结余渊。等余渊反应过来后,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既然这个话题太过敏感,还是不要提的为好,左右就要到内院了,二人也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嘴。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如同黄鹂一样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爹,天使走了么?”闻听这话,二人都是回头看去,余渊的眼睛顿时定在了来人身上,而黄天禄却是心中暗自叫苦,“完了,这倒霉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来人正是他的宝贝女儿黄玉书,只见今日她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长发束在头顶,简单挽成一个发髻,脸上淡铺粉妆,眉心一点墨绿,映照雪肌之上,当真美若天仙。这容貌别说是余渊,就算是柳下惠来了, 也要多看两眼。这也就难怪刘见志那个色胚这些年来始终垂涎于她了。
不过余渊这一眼,除了欣赏对方的美貌,更多的是感到有些意外,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干瘪的黄毛小丫头,短短几年时间, 竟然出落成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那黄玉书看到余渊明显也愣了,倒不是被余渊英俊的面容吸引,而是从他棱角分明阳刚气十足的五官中,她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那种眼神,包括脸上的微表情很难改变,除非特意的去掩饰。那个大孩子的面容,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当年知道他为了救自己而身亡,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的消息后,黄玉书心若刀割。倒不是她和余渊在短短几个时辰中结下了什么深厚的情谊,只是因为一个小女孩在最为无助的时候,得到了救助,对方还为她死掉了。这种冲击,在她的记忆中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许多年过去了,那张脸孔不但没有淡化,还越来越清晰。小的时候,以为他确是死掉了,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修为也日渐提升,她渐渐觉得那个叫做余太绅的少年,一定还活在世上。甚至冥冥之中她还感觉到,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相见。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场面。当真是相逢犹恐在梦中。
黄天禄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看到二人就这样对上眼了,心中那叫一个急啊。当即开口怒喝道,“无礼,惊扰了贵客,还不滚回去。”
从小到大,就算是惹了天大的祸事他都没有这样呵斥过黄玉书,这一声怒喝,倒是将黄玉书吓了一跳。只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乖乖女,在这美颜的皮囊之下, 藏着的是一颗不羁的心,在短暂的一愣神后,她反倒是升起了逆反的心理。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父亲大人,女儿知错了。”随后竟然转头对着余渊盈盈一拜,口中道,“余公子,小女子这厢给你赔礼了。”声音娇柔,差点没把余渊喊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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