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湾仔。
维秘工厂的办公室里。
“阿嚏！”
“靠，谁在背后念叨我？”
程南扯了扯外套，以他现在的体质，不该着凉。
八成是有人正想着他。
“这想念……怎么还带着股霉味儿？”
洪小鑫走了进来：“怎么了？”
“没事。”
程南摇摇头。
……
同一时间，荃湾。
“那个威龙，你必须跟他处好关系，半点差池都不能有。”
大D嫂听完大D今日所见所闻，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缓缓说道。
“是啊，这年轻人确实不简单。”
大D应了一声，心里已然拿定主意。
这一回若自己真能坐上那个位置，等威龙将来竞选话事人时，他必定倾力相助。
没过多久。
维秘正式开张，打出的口号直接面向和联胜旗下所有帮会成员——
一件也批发，全部五折。
消息像风一样刮遍了港岛每个角落的社团据点。
那天晚上。
林怀乐刚从邓威和鬼佬奀那儿出来，便给靓坤打了电话约饭。
“找我有啥事？”
“没啥大事，就是想一块儿赚点钱。”
林怀乐顿了顿，嘴角微扬地说道。
“哦？”
靓坤眯着眼看他，心里直犯嘀咕。
“现在维秘的内衣火得不得了，全港的女孩都抢着买，穿上一身能炫耀好几天。”
“市面上已经炒到原价两三倍，虽然以后货多了价格会回落，但毕竟工厂是威龙的。”
“咱们按他给的五折拿货，哪怕卖不出高价，至少稳稳守住成本价出货，肯定不吃亏。”
“再把这批货悄悄分给我们那些靠得住的下家，照眼下这热度，根本不愁销路。”
“只要手脚干净点，没人查得到源头在我们这儿。”
“这生意，我想拉你一起做。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如何？”
说完，林怀乐举起酒杯，静静等着对方回应。
“哎哟！”
靓坤忍不住笑出声，抬起手指就朝他点过去。
“你真是够可以的啊！”
“你跟蒋天生那王八蛋，是不是亲兄弟？怎么心肠这么黑还套路这么像？”
“人家威龙明摆着是在照顾自家兄弟的生意，给大家一条活路。”
“我刚才看新闻直播，差点都看哭了。”
“我这种冷血的人，居然都想给威龙敬个礼。
虽说在我眼里讲义气多半是送命，可像他这样的，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你连这种人都要算计，你还算个人吗？”
“老实讲，蒋天生都没你这么狠毒。”
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
“砰！”
“那就恭喜咱俩合作成功。”
靓坤这人坏是坏，但从不装好人。
谁让他瞧不上，他当面就得踩一脚，图的就是个碾压快感。
不止是因为性格使然，更因为他做的可是洗衣粉买卖，手头宽裕，手下也有得力干将。
“合作愉快。”
林怀乐权当那些嘲讽没听见，笑着碰了杯。
当年蒋震还在世、蒋天生还没接班的时候，他曾远远见过蒋天生一面。
那时他就震惊了——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甚至有一次，他八岁在外头玩耍，蒋震迎面过来甩了他一巴掌，骂他逃学，打得他半天回不过神。
如今靓坤又这样说，他心头不免泛起一丝疑惑：
自己的亲爹，会不会真是蒋震？
要是真是这样，等他成了和联胜的话事人，或许还能顺势争一争洪兴的位置？
“喂，阿乐，你发什么呆，笑得一脸猥琐。”
靓坤刚放下杯子，就发现林怀乐在走神傻笑。
“没什么，想到点事。”
林怀乐仰头把杯中酒一口喝尽。
“阿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是佐敦堂口的头目，虽说比不上大D那么阔绰，但也不至于穷到要去倒腾女人胸衣吧？”
“干嘛非得拉我入伙？”
靓坤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
“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知道你在争洪兴的话事位，而我现在也在争和联胜的。”
“你助我拿下和联胜，等我站稳脚跟，自然会以和联胜的名义支持你入主洪兴。”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不好吗？”
林怀乐自始至终笑意未减。
“所以……你需要一个牵制彼此的东西？”
靓坤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关键所在。
“不错。”
“咱们联手搞这单生意，等于互相捏住了对方的短处，谁也别想反悔。”
“聪明。”
林怀乐点头称是。
“那我先敬和联胜的当家林先生一杯！”
略一权衡利弊，靓坤主动端起了酒杯。
“好说，洪兴的话事人李先生。”
“叮——”
“叮——”
酒杯相碰，清脆作响，随即两人齐声大笑，“哈哈哈！”
举杯对视的一瞬，彼此眼底却都掠过一丝寒意，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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