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经离开二百年了,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邙山传送阵。
幻觉么?
直到云昊抬眼看来,阳光恰好穿过松林,落在他脸上,那熟悉的眉眼,那从容的神态,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黄蛮子如遭雷击,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手中的玄铁大锤“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碎石四溅。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变了调:“住……住手!快停手!不许伤他!”
可他的呼喊终究慢了一步,山羊胡修士的拳头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砸在云昊胸前。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林间炸开,拳头与云昊周身自动浮现的淡金色护体灵光相撞,却如击中千年顽石般瞬间弹开。
山羊胡修士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手臂反噬而来,虎口“咔嚓”一声崩裂,剧痛钻心。
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三丈外的碎石堆里,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挣扎着爬不起来。
而云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未曾抬一下手指。
他若真动了杀念,仅凭肉身的反震之力,就能当场震碎这修士的元神。
此刻他心中没有半分怒意,只有对故人的感慨,还有一丝对后辈弟子鲁莽的无奈。
“快!都给我退下!谁再敢动手,以仙朝司叛逆论处,格杀勿论!”黄蛮子连滚带爬地冲上前,一边对着吓得呆立的黑脸修士厉声呵斥,一边踉跄着朝云昊奔来。
他的脚步慌乱,踩在碎石上差点摔倒,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
刚才那一幕太吓人了,要是真伤了这位殿下,他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
当他终于跑到云昊面前,看清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时,这个铁塔般的壮汉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眼眶瞬间通红,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石地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下一秒,他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嚎啕大哭:“哇……殿下!真的是您吗?呜呜……黄蛮子好想您啊!这二百多年了,我天天都在盼您回来,我以为……我以为您早就把我忘了!”
黄蛮子的哭声粗犷而沙哑,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二百年了,从当年跟在殿下身后的小护卫,变成了仙朝司的统领。
可每当夜深人静,总会想起当年殿下给的糖糕,想起殿下护着他骂那些嘲笑他“蛮子”的人,想起殿下离开时说“等我回来”的承诺。
守在传送阵旁二百余年,刮风下雨从未间断,哪怕后来被调去保护小殿下,每个月也必定回来看看。
多少次看到空荡荡的传送阵,他都忍不住偷偷抹眼泪,生怕殿下在外面出了意外,生怕殿下再也不回来了。
此刻真人就在眼前,那熟悉的气息,那温和的目光,都在告诉他:殿下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的哭声真挚而纯粹,没有半分掩饰。
云昊看着他脸上纵横的泪水与鼻涕,看着他因激动而颤抖的肩膀,心中也是一阵暖流翻涌,夹杂着些许唏嘘。
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跑的小蛮子,如今已经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统领,可这份纯粹的忠心,却从未改变。
弯腰,伸手将黄蛮子搀扶起来,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入手处满是肌肉的硬实感。
“是我,我回来了。”云昊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笑意:“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传出去不怕被你的手下笑话?”
云昊的内心同样感慨万千。
当年离开大虞时,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妻儿和这群忠心耿耿的下属。
黄蛮子心智单纯,却最是重情重义,是他最信任的贴身护卫。
如今二百年过去,乔念、纸鸢她们在修仙界追随自己,而黄蛮子却守在大虞,默默守护着他的家人和基业。
这份情谊,比山重,比海深。
他能想象到,这二百年里,黄蛮子是如何日复一日地守着传送阵,如何悉心保护着他的妻儿。
“我……我这是高兴的!”黄蛮子抹了把脸,粗糙的手掌把脸蹭得脏兮兮的,却丝毫不在意。
哽咽着,话都说不连贯:“当年您走的时候说很快就回来,我就天天在这传送阵边上守着,刮风下雨都不离开,一守就是二百多年。
后来太子妃说您在上面有大事要做,让我去保护小殿下……可我每个月都要回来看看,就怕错过您……”
他说着,又开始掉眼泪:“有好几次,我都梦到您回来了,醒来一看,传送阵还是空的,心里就像被锤子砸了一样疼。”
黄蛮子越说越激动,抓着云昊的衣袖不肯放手,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他的内心充满了狂喜与委屈。
狂喜的是盼了二百年的殿下终于回来了,委屈的是这二百年的等待实在太漫长,有太多的话想对殿下说,有太多的苦想向殿下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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