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虎一觉睡到自然醒,起身时发现爷爷和李渡早已起床。
他赶忙收拾妥当,走出屋外。
阿古拉的妻子看到李小虎醒了,虽然两人语言不通,但她还是贴心地端来一盆热水,示意李小虎洗漱。
李小虎接过水盆,感激地说道:“谢谢。”
洗漱完毕,阿古拉的妻子又端上了准备好的早餐。
考虑到他们可能吃不惯鄂伦春族的食物,特意准备了小米粥。
早餐十分丰盛,除了小米粥,还有手把肉、列巴(一种面包)、果酱、蕨菜等。
李小虎再次向她道谢后,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正吃着,苏和带着李老头和李渡走进屋来。
李小虎一边吃一边问道:“爷,你们起来也不叫我一声。”
李老头找了个凳子坐下,拿起旱烟抽了起来,说道:“起来也没什么事,就让你多睡会儿。”
李小虎又问:“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苏和回答:“我带爷爷和渡哥在周围转了转,他们对我们这儿的建筑很感兴趣。”
李小虎听了,也想去看看,说道:“昨晚太黑了,我都没看清,一会儿我也要去逛逛。”
苏和却笑着说:“那得等一会儿了。”
“为什么?”李小虎不解地问。
苏和解释道:“你们救了我哥,按照我们鄂伦春族的习俗,一会儿要为你们举行感恩宴会,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李小虎看向爷爷,李老头无奈地说:“我本来打算等你醒了就回去的,可他们不让,还说已经通知了全村人,死活不让我们走。”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苏和邀请三人一起出去看看。
刚出院子,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领头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鄂伦春老者。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却掩盖不住他身上的矍然之气。
他身披一件厚实的狍皮大衣,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繁复的花纹,鹿角纽扣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彰显着他的不凡身份。
老者身后跟着几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牵着几匹马,马背上驮着刚宰杀不久的猎物,鲜血染红了一小片皮毛。
在这原始而质朴的氛围中,这景象非但不显得血腥,反而透露出鄂伦春人最真挚的热忱。
“远方的贵客,欢迎你们来到白银纳!”老者操着一口带着乡音的汉语,声音洪亮如钟,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李老头带着李小虎和李渡赶忙拱手还礼,说道:“老哥,客气了,能来白银纳做客是我们的荣幸!”
这时,阿古拉被家人抬了出来。
他眼眶微红,用鄂伦春语对众人说道:“这三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们,我早已葬身于大山之中。”
苏和在李小虎和李渡身边小声地翻译着。
李老头也用不太熟练的鄂伦春语说道:“阿古拉,是山神让我们相遇,我们才能救下你。”
鄂伦春人相信万物有灵,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包括天地、日月、山川、动植物等都有灵魂。
在他们的观念中,宇宙分为上、中、下三界,上界是神灵居住的地方,中界是人类和各种生灵生活的地方,下界则是魔鬼和幽灵的领地。
萨满(巫师)被认为是能够沟通三界的特殊人物,他们通过特殊的仪式和法术,与神灵或鬼魂交流,为族人祈福、治病、驱邪等。
听了李老头的话,众人纷纷面向大山,齐声说道:“感谢山神的庇佑~!”
众人寒暄着,慢慢走向村子中央的空地。
那里早已燃起了一堆熊熊篝火,火焰欢快地跳跃着,仿佛在热烈欢迎这场特殊的相聚。
周边,鄂伦春的妇女们身着色彩明艳的长袍,裙摆随风轻舞,像林间翩跹的彩蝶一样忙碌穿梭。
“小虎,接下来可是我们鄂伦春人的感恩大礼,你可得好好看着。”苏和凑到李小虎耳边,轻声说道。
李小虎满心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只见老者稳步走到篝火旁,拿起一面装饰着鹿角、兽牙与彩色布条的鼓,双手有节奏地舞动,敲击出低沉雄浑的鼓点。
那鼓声仿佛是穿越时空的密语,一下下撞击着人们的心灵深处。
随着鼓声,其他村民纷纷加入进来,有的吹起鹿哨,尖锐悠长的声音在山谷间悠悠回荡,宛如与森林中的生灵喁喁私语;有的放开喉咙唱起古老的歌谣,那歌词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呢喃。
“苏和,这唱的是什么呀?”李小虎轻声问道。
苏和神色庄重地说:“这是在向神灵诉说,感谢神灵让我们遇到你们,赐予我哥重生的机会,也祈求神灵护佑你们一生平安。”
李小虎恍然大悟,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些,但心中还是对鄂伦春人的信仰肃然起敬。
仪式渐进高潮,几个小伙子牵过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这匹马的鬃毛被精心梳理得顺滑如丝,在日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老者牵着马,稳步走到三人面前,言辞恳切地说:“三位贵客,在我们鄂伦春族,马是最忠实的伙伴,它陪伴我们驰骋山林、追逐猎物。今日,我把这匹马赠予你们,希望它日后能像你们守护阿古拉一样,守护你们一路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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