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清楚她心里的纠结，也不想勉强她，明萱就以操持内务的方式留在身边。
“如果能够早点儿遇到，该有多好！”
“陛下，如果能有来生，希望能够早点儿和您相遇。”
“会的。”
看着她希冀的眼神，杨震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轻声回应。
得到肯定答复，明萱眼中有了别样光彩，嘴角绽放出甜美笑容，宛如少女见到心爱情郎一般。
杨震还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心中传来的绞痛感更加强烈。
“兰珠。”
“明姐。”
“陛下，我走后，兰珠可以接替我的位置，帮您打理这后宫。”
“好。”
兰珠是明萱很早便收养的孤儿，也是蝶堂为杨震培养的第一批死士，如今全都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
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还在操心如何为杨震分忧。
“陛下，我有点儿冷，你能抱抱我吗？”
杨震将明萱搂入怀中，眼里满是悲戚之色。
明萱一直认为她的身体“污浊”，一向都避免和杨震有身体接触。
如今弥留之际，终于能够打开心结，不再抗拒杨震的接近。
感觉到怀中佳人的身体越来越凉，杨震的心情也变的冰冷。
蝶堂众人当初都曾经遭受非人折磨，身体远不如同龄人。
虽然得到良医调理，无奈损及根本，还是回天乏术。
此时得到消息的众人纷纷赶了过来，虽然明萱没有任何身份等级，但在宫中主事多年，还是颇具威望。
而此时杨震却面无表情走了出来。
“将明萱葬在皇陵，赐号萱妃。”
杨震此举不合礼法，但却无人反对。
因为大家都听出他语气当中的坚决。
如若放在其他朝代，不管皇帝声望有多高，对朝廷把控如何得心应手，也不可能把没有名分的“女官”葬入皇家陵寝，但杨震却可以做到。
随着明萱正式下葬，大乾境内不少地方都上演令人不解的一幕。
“没听说陈家有人故去，为何要打出白绫？”
“真晦气，咱们还是离远些为好。”
作为蝶堂的“二姐”，明萱深受众人爱戴，大家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她的敬意。
蝶堂中的“老人”大都成为各个行业的翘楚，正因为身份特殊，无法前往长安送行，才会自行祭奠明萱。
这些日子，杨震情绪低落。
明萱突然离世让他极为不适。
自从他穿越而来，明萱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人，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在御书房，明萱都静静站在那里，只要杨震需要，她总能第一个出现。
“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
虽然大家都知道明萱对杨震十分重要，却没能想到后者竟然会写诗悼念。
这可是连樊玉凤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姐姐，你说等我死了，陛下也会如此思念我吗？”
“说什么胡话，明姐姐走了，我们更应该多陪伴陛下才是。”
相比较小乔，大乔则是清醒的多。
杨震这种情绪也带到了朝堂之上。
“交州甚是嚣张啊，这么多年还不肯投降，妄图对抗天威，其心可诛！”
听到他的话，朝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这些年交州一直派人同朝廷沟通，多次表达想要归顺的意愿，却总被杨震以时机不成熟而拒绝。
如今看来恐怕是会被当作“出气筒”。
只是众人都和“士家”没啥交情，自然不可能为了他们而开罪“圣上”。
“发兵二十万，朕要亲自征讨交州。”
“遵旨。”
众人心知肚明，征讨交州哪里需要二十万大军，这说明陛下对“中南半岛”有了兴趣。
随着兵部公文下达，大军开始向“零陵郡”集结，沿途百姓看到这一盛况，知道皇帝陛下将要开始又一次亲征。
不过好在杨震对外作战素来都会带来收益，并不会增加百姓的负担。
当然西征除外，到目前为止，西域各项财政还是依靠朝廷拨款，不过未来前景无量，带来的税赋压力也不大。
三个月后，杨震动身离开长安，他这次并没有选择皇妃随行，主要还是吸取了上次教训。
在西域三年多，“异域风情”都没能亲身体验，太可惜了！
不过这在客观上也减轻了甄宓的压力，她清楚知道即便选择皇妃随行，也不会落到她头上。
如今大家都不去，反倒缓解了她的窘迫。
经过上一次御书房谈话，她终于有所悔悟，甄宓内心对杨震是有感情的，只是性情使然，加之当初嫁给杨震完全出于被迫，心结多年未解。
甄宓从小养成的骄傲脾气促使其同杨震保持了淡淡的疏离感。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没有想到还是被杨震察觉，并且酿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甄宓想要进行弥补，不仅仅是为了儿子，更是为了自己。
可惜杨震没再给她机会。
甄宓只能期盼杨震归来，她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求得对方原谅。
杨震哪里清楚甄宓的想法，他现在正坐着战船沿江南下。
不知道是不是种错觉，当他离开长安城之后，平白无故生出一种“天高任鸟飞”的美妙感觉。
“老子又不是被圈养的金丝雀，错觉，都是错觉！”
杨震晃了晃脑袋，似乎要把这些奇怪想法全部清除。
就在他悠闲悠哉顺江而下时，交州使者也到了。
“现在都变的这么勇敢吗？”
就连杨震自己都忍不住嘀咕，什么时候大乾皇帝跟前变的“门庭若市”了，使者竟然“前赴后继”赶来。
他“好杀使臣”的名声这么快就被遗忘了？
“把来人带上来。”
杨震的声音当中满是戏谑。
不多一会，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直接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交州士匡拜见大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眼前“行将就木”的老者，杨震心中释然，还以为“交州”突然变的硬气起来，原来是推了一名释放余热的“替死鬼”出来。
“交州曾经主动攻击大乾，这些年依旧割据在南方，丝毫没把朕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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