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抬头看着李甜楠的眼睛，“要不……我接？”
李甜楠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可以。”李甜楠拿起了手机。
“喂，妈。”
李甜楠的话音未落。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弟弟的声音，“妈妈摔倒了。”
“去医院了么？”
“嗯。”
“你爸呢？”
“没在家。”
“让妈妈听电话。”
“她睡着了。”
李甜楠突然没了话。
两个人冷静地对话，比陌生人还要没有语气和温度。
弟弟突然来了一句，“你能回来么？”
“我回。”
李甜楠快速回复，挂了电话。
茉莉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李甜楠的肩膀，“怎么了？”
李甜楠笑着微微摇头，“我得回长春一趟。”
“见奶奶么？”茉莉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是。”李甜楠微微垂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就是该回去一趟了，我有预感。”
“我陪你。”茉莉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她刚刚买完了明天飞上海的机票。
李甜楠摇了摇头，“我马上就走，争取明天到上海，我都答应……哎。”她又垂下了头，刚刚答应的无畏，明天就能见到栗子头了，可是……李甜楠只能叹气。
茉莉还是轻柔地抚摸着李甜楠的后背，“现在就走？”
李甜楠点了点头，“走，不回去，我妈会记恨我一辈子的。”
茉莉和李甜楠一起穿好了衣服，跟在身后，李甜楠思来想去还是把人按住了，“茉莉，我希望你再去幼儿园看一下，做一下回访，咱俩不能让大家的钱花的不明不白，你不用送我，明天你照旧去上海，我没事儿的，放心，这么多年了，我家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处理的。”
茉莉停下了脚步，“一起出门，没问题的，我去幼儿园，你放心。”
出了小区，两个人分别，各自行动了。
长春市吉林大学第二医院
李甜楠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弟弟，已经长成大孩子模样了，很瘦很高，需要李甜楠抬头仰视了。
“姐。”
“嗯，”李甜楠实实在在地答应了一句，孩子的眼神到底是清澈的，看不出别的什么心思，反而是惊喜，他是觉得李甜楠在敷衍的，他自始至终就不觉得李甜楠会回来。
“吃饭了么？”李甜楠边往里走边问他。
“没呢。”弟弟跟在她身后，“妈病房在右边。”男孩儿指了指方向。
“我去见一下医生，问问具体情况，你回去看着妈妈吧，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从下了飞机，李甜楠就马不停蹄地直奔医院而来，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可是脑袋依旧清醒，思路清晰地安排着一切。在东北，有这样一句话，当大的就要有个大的样，给弟弟妹妹做好表率，只能说，李甜楠做到了。
“好。”男孩儿听话地转身了。
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李甜楠边往妈妈病房走，边开始打电话。
给她叔叔。
“叔，我回长春了，你现在在哪里？奶奶在哪个医院？”
李甜楠没有听到声音，只有哗啦哗啦的杂音，像是麻将碰撞发出的声响。
“叔？”
“一会儿说，一会儿说，忙着呢！”
李甜楠被挂断了电话。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那么一个不着调的叔叔口中是死活不会知道的，他不会告诉位置，也不想失去李甜楠这个冤大头自愿掏出来的钱。
意识到许多为奶奶看病的钱可能已经被叔叔输完了，李甜楠失去力气地停下了脚步，在医院走廊，看到了牙科两个字。
只这两个字，李甜楠想起了一个大学时期追求过自己的人。
没记错的话，他考上了吉林大学的研究生，现下就在二院工作。
李甜楠翻找起了通讯录，打给她这位许久不曾联系过的医生大学同学。
“何振骆，我是李甜楠。”
那边是男生柔和的声音，略显激动，“夭夭，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何医生眉头紧锁，“你说，是你…还是家里人嘛？”
“嗯，我奶奶，王淑云，她的身份证号是XXXX，你能帮我看一下她是不是在你们医院嘛？”
听到不是李甜楠，他的声音平和了下来，“没问题，只要奶妈在长春的医院，我就能找到她。”
“谢谢。”李甜楠不自觉地双手合十了。
“你什么时候回长春啊？咱们俩……咱们同学们啥的好久没聚了。”何医生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在讲话，手上已经操作起来，在帮李甜楠找人了。
李甜楠嗯了一声，“我现在就在长春，我妈妈摔倒，骨折了，在你们医院。”
何医生瞬间站了起来，“你不早说，我马上来。”
李甜楠有点尴尬地笑着，说，“没想麻烦你，就……”
何医生应声打断，“我马上来，夭夭。”
“谢谢。”李甜楠笑着说。
病房外，李甜楠和何医生会合。
何医生上下打量着李甜楠，“你瘦了。”
“还好吧。”李甜楠笑着。
“是，本来也不胖。”何医生也笑着。
进门来
李甜楠伸手示意，“妈。”
何医生立马上前，“阿姨您好，我姓何，您叫我小何就好。”
“小何啊，”妈妈上下打量着，一眼就相中了何医生，“你好你好。”
“阿姨，我刚刚去看了您的报告，没问题的，待两天就能出院了。”何医生笑着说，细心地给李甜楠妈妈盖好了被子。
“弟弟呢？”李甜楠不见男孩儿身影问道。
“他说出去买点东西。”妈妈虽然在回答李甜楠的问题，可眼睛还是看着何医生的。
“你陪护嘛？”何医生看向李甜楠，“怎么没有东西？”
“我刚从北京飞回来。”李甜楠笑着回答。
“那你还没吃饭吧？”何医生的反应很快。
李甜楠笑着，还没来得及开口。
妈妈发话了，“你们出去聊吧，我想睡一会儿。”
李甜楠看着何医生，又赶忙扶着妈妈躺好，两个人走了出来。
何医生办公室
一进来，李甜楠就看到了书架上自己的书，书面旧旧的，明显是经常翻阅的。
“你在北京怎么样？”何医生脱下了白大褂。
李甜楠收回了书架上的眼神，笑着回答，“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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