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玉从桌前走下台台，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晏才。
汪三在地上躺着哀嚎，嘴里说什么：“大人冤枉啊！”然后被冷漠无情的衙役拖走。
只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水痕，表明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晏家主，不是一向闭门不出的吗？”站在刘玉秀身边的王嘉佑眨眨眼。
她已经知道家主是个什么分量，但是思及好友的情况，就忍不住出声挤兑。
刘玉秀轻轻扯扯她的袖子，让人至少收敛一些。
这毕竟是晏家家主。
冉玉搓搓手指，有点想祸水东引。
他看看门外因为晏才到这里而没有散去，想接着看热闹的人们。
于是问晏才：“晏家主，听说这位汪公子，在晏家有人啊？”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晏氏，才能让这位汪公子不顾律法，不过人伦谴责为所欲为呢？”
晏才拱手一笑，招手从身后抬过来一个人：
“晏氏德行有亏，以至于让这汪大进了晏氏，做上了族内的教书先生，是我失察，愿交罚金，以做弥补。”
大武确实有交罚金顶罪的制度。
主要是罚钱物收黄金，并且出现了纳粟拜爵、输粟于边县以除罪等赎罪方式。
同时也允许用纳钱、出缣、输作赎免刑罚。
晏才愿意承认晏氏德行有亏，给出涉案相关人员，并且愿意交罚金，在外面百姓看来，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甚至于在苦主看来，即使这罚金落不到她的头上，似乎同样是值得歌颂和赞扬的事情。
刘玉秀朝冉玉一礼，又朝晏才一礼，说：
“多谢二位。”
冉玉感觉这事情不太对。
但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因为晏才的行为合乎律法，并且行为没有差错。
但他就是感觉那里不对。
为什么……
他找不出原因，只能询问刘玉秀：“刘小姐以后想做些什么？”
刘玉秀含笑摇头：“我暂且不知，但走一步看一步，我也是经历过得。”
冉玉只好作罢，回答晏才说：“晏家主有心了。”
王嘉佑走上前，她好像有些生气，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福了福身子，说道：
“家主，我听闻前几日，婉如因不慎打翻一盏茶，便遭您严惩，如此处罚，是不是太过严苛了些？”
晏才眼中神色不变，目光如刀般射向林悦瑶，冷冷地说道：“王姑娘，这是我晏氏的内务，何时轮到你来插手？婉如身为下人，犯了错自当受罚。”
王嘉佑毫不畏惧地迎着晏才的目光，据理力争道：
“家主，婉如向来做事谨慎，今日不过是一时疏忽，便遭受如此重罚，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若每一个下人都因一点小错，便要遭受这般折磨，那这府中的下人，岂不是人人自危？”
冉玉冲站在一边的管算摇摇手，把人给召唤过来。
他看着刘玉秀站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冲她悄悄摆摆手：
“刘小姐，扶散在后边，让他帮你看看吧。”
刘玉秀点头称是，去了府衙之后。
趁着晏才在和王嘉佑交流，冉玉问管算。
“你怎么看现在这个场景？”
管算乐一声：“我站着看。”
冉玉：……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管算看看冉玉，一巴掌拍上他肩膀。
“在现在这个时候，交罚金顶罪确实是一种很常见的处罚方式，是吗？”
冉玉点点头，向旁边挪了一小步，躲开管算的拍肩膀。
管算也不追着拍，只是凑到他跟前说：“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吗？就好像是，施暴者的惩罚不够，被施暴者的补偿不足，是吗？”
冉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好像对，又好像……不太对？
管算接着笑：“这样，我来和你讲个故事吧。”
在一片美丽的大森林里，住着许多可爱的小动物。
小熊和她的丈夫大熊也生活在这里。
一开始，大熊对小熊还算温柔，可慢慢地，大熊变得越来越暴躁。
只要他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事，比如蜂蜜采集得不够多，或者和其他动物闹了点小矛盾，回到家就会冲着小熊发脾气，甚至动手推搡她。
有一次，大熊因为和小猴子争抢树上的果子没抢到，气冲冲地回到家。
看到小熊正在整理蜂巢，他一下子就火了。
说：“你怎么还没把蜂蜜酿好？这点事都做不好！”
说着，就把小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蜂巢打翻在地，还挥舞着熊掌吓唬她。
小熊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小声哭泣。
刚开始，小熊觉得这只是大熊偶尔的坏脾气，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小熊身上常常带着淤青。
森林里的小动物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小兔子和小松鼠很心疼小熊，可又有点害怕大熊，只敢偷偷地安慰小熊。
直到有一天，小熊实在受不了了。
她想起了森林里智慧的猫头鹰法官，决定去找他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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