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他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清朗的少年感,却清晰地穿透了赌场的喧嚣,落在那位因紧张而手心微汗的美女荷官耳中。
荷官深吸一口气,开始洗牌、发牌。纸牌滑过绿绒桌面的沙沙声,此刻在那些赌客耳中,如同天籁的前奏。
新的赌局开始。新的“神迹”即将上演。新的财富,正随着那个清秀男孩嘴角加深的笑意,在无数贪婪的心底疯狂滋生。
而在极乐馆监控室冰冷的屏幕深处,那双一直紧盯着他的锐利眼睛,此刻也充满了深深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这个男孩,强大、神秘、随心所欲,他挥霍的不仅仅是金钱,更像是在用这种近乎神迹的“运气”,嘲笑着极乐馆赖以生存的规则本身。
他到底是谁?樱井小暮站在监控室的单向玻璃后,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屏幕上,那个清秀男孩的身影如同风暴之眼,吸引着无数狂热的赌徒和天文数字般的财富向他汇聚。他面前那座由各色筹码堆砌的“山”早已突破了十亿日元,并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膨胀。
几天了?这个如同鬼魅般出现的男孩,像一只狡猾的猫,总在逗弄着名为“规则”的老鼠。樱井小暮不是没有尝试接触他。但这个家伙——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对极乐馆的规则了如指掌。每当他的累积金额即将触及那条无形的、足以被经理亲自邀请进入贵宾室的界限时,他就会像突然失去了兴趣,或者纯粹为了恶作剧,轻描淡写地押下几笔明显会输的注码,精准地将金额控制在门槛之下。那姿态,慵懒又随意,嘴角挂着的浅笑仿佛在无声地嘲弄:“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偏不让你如愿。”
那感觉,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羽毛轻轻搔着心尖,痒得难受却又无法发作。每一次,都让她精心准备的接触计划落空,只留下一种被愚弄的、难以言喻的烦躁。樱井小暮从未在任何一个客人身上体会过如此强烈的、被掌控节奏的无力感。
但今天不行。绝对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也无法压下心底那丝焦灼。因为今天,那位大人会亲自莅临极乐馆。这是她展现能力、证明价值的时刻。她绝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行径乖张的男孩在这里掀起一场无法收拾的财富风暴,更不能让这场风暴搅扰了那位大人的兴致。那会是她职业生涯,不,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污点。
无数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21点赌桌的中心——那个清秀得不像话的年轻男孩。今天,他一改往日的慵懒与漫不经心。那抹掌控全局的微笑依旧挂在嘴角,但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凌厉。大把大把色彩斑斓、代表天文数字的筹码,被他像撒豆子般随意而精准地押注在“庄家爆牌”、“Blackjack”甚至某个具体的点数上。每一次押注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不是在赌博,而是在进行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点名。
荷官的手在微微颤抖。发牌器滑出的每一张牌,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精准地落入男孩预设的陷阱。筹码堆砌的速度快得令人窒息,如同凭空生长的金山银山,很快就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几乎要遮挡视线的、色彩斑斓的壁垒。十二亿!这个冰冷的数字在监控屏幕上疯狂跳动,敲打着极乐馆管理层的神经。
而那些几天来尝到甜头、早已将他奉若神明的赌客们,此刻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不顾一切地将所有身家押注在男孩选择的每一个选项上,金额死死咬住不超过他押下的数目。每一次开牌,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狂呼和筹码倾泻的哗啦声。财富如同决堤的洪水,席卷了每一个追随者。
“赌神!赌神!赌神!” 狂热的呼喊此起彼伏,汇成一股崇拜的洪流。他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需要知道。在他们眼中,这个清秀的少年就是行走在人间的幸运本身,是主宰这方欲望赌桌的无冕之王!他今天不再收敛,不再戏耍,而是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将极乐馆的规则踩在脚下,肆意收割着财富与狂热,他就是此刻这里的王。
就在这时,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气,如同冰山上的一缕雪莲芬芳,奇异地穿透了赌场浑浊浓烈的金钱与汗味、雪茄与香水的混合气息,一个窈窕身影的身影走向男孩。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佳、完美贴合曲线的黑色西装套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窈窕身段。乌黑的发髻一丝不苟地高耸着,露出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的妆容精致而冷艳,明眸善睐,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过之处,连最狂热的赌徒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她的美貌远超那些靠暴露吸引目光的荷官,却偏偏包裹在最为保守得体的职业装束下,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禁欲诱惑。
她的脚步不疾不徐,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声响,每一步都踏在狂热的余烬上。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道路,敬畏地注视着她径直走向那座由筹码堆砌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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