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当豪华轿车停在那家灯火辉煌、装饰极尽浮夸奢靡之能事的店门前时,巨大的霓虹招牌闪烁着“高天原”三个大字,门口站着衣着光鲜、容貌俊秀的男性迎宾人员。
路依依好奇地探出头,看着那过于炫目的装潢和门口那些笑容灿烂的英俊男性,脸上露出了纯粹的疑惑。她转过头,非常自然地向世津子发问:“犬山小姐,这家店是干嘛的?看起来好热闹啊。”
世津子:“……”
她完美无瑕的礼仪表情差点没维持住。这位路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看着路依依那双清澈的、写满真实好奇的眼睛,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该怎么向一位外国少女解释“牛郎店”这个概念?
她轻轻吸了口气,用尽可能委婉和模糊的词语解释道:“这……是一家提供餐饮和……娱乐服务的夜间俱乐部。” 她希望路依依能就此打住。
“哦……”路依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嘀咕了一句,“娱乐需要穿成这样站在门口吗?” 她显然没完全理解,但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正事上,“不管了,先找那家伙拿东西。”
她径直走向门口,一位笑容可掬的年轻男公关迎上前来。路依依没等他开口介绍店内的“瑰宝”,直接问道:“请问,‘千杯不倒’在哪?”
那男公关闻言,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收敛了一些,眼神也变得谨慎起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路依依,又瞥见她身后那位气质端庄高雅、一看就绝非寻常客人、并且显然深知此地性质的犬山世津子,立刻意识到这恐怕不是来寻欢的客人。
“您找老板娘?”他压低了声音,“请稍等,我立刻通报。” 他示意同伴过来暂时接待,自己迅速转身小跑进店内。
世津子站在路依依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种地方实在不符合她的身份和教养,她内心是极度排斥且尴尬的,尤其还要陪着一位似乎完全不明就里的客人。当路依依回头问她:“犬山小姐,要一起进去吗?”
世津子立刻微微欠身,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多谢路小姐好意,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门外等候您就好。”她只想尽快脱离这个令人窘迫的境地。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店内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只见高天原的店长座头鲸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他那庞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有些笨拙和慌张,额头上甚至能看到细密的汗珠。他那张平时总是洋溢着豪迈笑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惶恐和紧张,先前那种夸张的船长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几步冲到世津子面前,根本不敢直视她,猛地就是一个接近九十度的深鞠躬,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发颤,再也听不到丝毫豪爽:“万、万分抱歉!不知是犬山家的贵人驾临!,有失远迎。恳请您恕罪!”
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几乎不敢抬头。在真正了解内情的人看来,犬山家代表的不仅仅是名门望族,更是笼罩在他们这些行业之上的、无法违逆的阴影。。
世津子看着眼前惶恐不已的座头鲸,心中更是无奈。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引起这样的骚动和关注。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比平时更清冷了几分:“店长不必多礼。我们只是陪同这位路小姐来取一件她朋友寄存的物品,取完便走,不便打扰贵店营业。”
座头鲸这才敢稍稍直起一点腰,但依旧不敢平视世津子,连声应道:“是!是!您太客气了!无论是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小人定当办妥!绝不敢劳您亲自前来!快、快请里面休息!” 他的语气充满了讨好和不安,生怕有丝毫怠慢。
世津子看着座头鲸这诚惶诚恐的模样,知道若再坚持不进去,反而会让对方更加恐惧和难办。她暗暗叹了口气,只得无奈地看了一眼路依依。
“那就……打扰片刻。”她勉强说道。
“您请!您请!”座头鲸如蒙大赦,连忙侧身弯腰,毕恭毕敬地将两位女士请进店内,同时用眼神严厉地示意周围所有好奇张望的员工立刻低头回避。
世津子感受着周围瞬间变得敬畏和压抑的气氛,心中唯有苦笑。这趟差事,真是糟糕透顶。而路依依则还是一脸“至于这么夸张吗”的茫然表情,跟着走了进去。
在座头鲸近乎卑微的引导下,路依依和犬山世津子穿过灯光暧昧、音乐慵懒的走廊,来到了一个豪华的包间门前。座头鲸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毕恭毕敬地请两人入内。
包间内的景象更是让世津子瞬间蹙紧了眉头,几乎想立刻转身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高级香水的混合味道。宽大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容貌俊秀的牛郎,他们显然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苏恩熙,正毫不在意地晃着手中的酒杯,面前桌上摆满了各种空酒瓶。
她看起来神色如常,甚至有些无聊,仿佛刚才只是喝了几杯果汁。见路依依进来,她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又瞥见路依依身后那个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穿着正式和服、脸色明显不太好的陌生女孩,眼中顿时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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