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华话音刚落，会场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原本还弥漫着喜悦与淡淡失落交织的复杂情绪，此刻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凝重取代。
军官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
开心的事说完了？
不开心的事？
什么事？
难道是军事部署上有重大失误？
还是前线战事吃紧，需要有人承担责任？
又或者是……有人要被降职、撤职，甚至……
各种猜测在军官们的心中翻滚，像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刚刚还沉浸在升迁喜悦中的陈源，心头也掠过一丝阴影。
司令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目光紧盯着郭少华，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王卫国和郑立功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疑惑。
他们刚刚被提拔为野战军军长，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这突如其来的“不开心”，让他们心里有些打鼓。
刚刚还沉浸在巨大惊喜中的郑龙，此刻也感觉心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从团长直接跃升为军长，这份喜悦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淡了不少。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蔡志成原本平静的表情，此刻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被调离一线作战部队，心里本就有些失落，现在又听到“不开心”的事，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会场内，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此刻变得压抑起来。
军官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
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有人不停地调整着坐姿，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
有人则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同僚，想从他们的反应中判断出一些什么。
整个会场，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军官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郭少华没有去管底下的那些将军，他伸手从身后一名警卫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的盒子，那盒子四四方方，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还带着几个旋钮。
底下的军官们脖子伸得更长了，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心里头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乱跳。
“这是啥玩意儿？录音机？”
“司令这是要干啥？放戏曲？”
“不能吧，这严肃的场合，放戏曲？”
“那可说不准，司令的心思，谁猜得透？”
窃窃私语声在会场里弥漫，像煮开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泡。
郭少华手指在黑色盒子上轻轻一按，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过后，两个男人的声音从盒子里传了出来：
“喂，戴笠吗？你们暗中派人把郭少华监视起来，有任何异常的举动都报到我办桌上！”
“明白！”
这声音低沉而短促，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
录音放完了，郭少华开口说道：“这里面的人是谁大家应该都能听出来吧？”
“没错！那是我郭某人的老师！”
“正值国难的时候，老师他竟然不把心思放在抗战的这件关乎国家和百姓的大事上，反而因为我军功出众对我起了猜忌之心！”郭少华痛心疾首地说道。
会场里瞬间炸开了锅，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倒了一瓢凉水。
军官们一个个屁股离开了凳子，脖子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他娘的！这是要对司令下手？”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那位也太不是东西了！”
“咱们辛辛苦苦在前方打鬼子，甚至还派兵去救他的金陵！那老东西不思感恩，反而还戒备起司令来了！”
“司令，反了他娘的！咱们现在弹药充足，打他几百万大军不是问题！”
“对！反了他！让那位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司令，您一句话，弟兄们提着脑袋也跟您走！”
群情激愤，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陈源紧握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胸口剧烈起伏，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金陵，把那位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王卫国、郑立功等人也是怒目圆睁，呼吸粗重，像一群被激怒的狮子。
就连一向沉稳的蔡志成，此刻也脸色铁青，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颤抖。
郑龙更是激动得浑身哆嗦，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吼道：“司令！咱们反了吧！这鸟气，咱们不受！”
没等郭少华说话，他身后的警卫营营长猛地跨前一步，腰杆挺得笔直，声音像炸雷：
“各位首长，这几天，我们警卫营在城内抓到好几个特务！”
“经过审讯，这些特务都是来自金陵方面！”
会场里瞬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紧接着，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裂。
“他娘的，还真敢动手？”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司令还一心为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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