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峰回头看了一眼哪吒，“怎么了？”
哪吒有些恍惚，“我本来就魂不附体，刚刚它一吼，我都被震出去了。”
梦冥这时也想起来，哪吒刚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已经魂魄离体了。
“三昧真火？！”那声音震惊一瞬，雾蒙蒙的周遭就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他们正身处一处像庙宇一样的院落中，身后是长长的台阶，前面也是长阶，只是长阶制高点有个人稳坐在石椅上。
黑袍宽厚，黑发垂地，慵懒的倚靠在石椅上，一只手臂支着下颌，一只手掌虚空托着滚动着火焰的风火轮。
“澋渊？！”罗峰惊讶了一下，随即又觉察出不对来，“你的长相怎么和澋渊一模一样？双胞胎？”
“澋渊？那个度朔山的叛徒？”男人冷笑一声，“不不，我们并不是一母双生的关系……而是……这度朔山上的魂……都长着一样的脸孔。”
“嘶……”罗峰摸摸自己的胳膊，“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澋渊是怎么跟你说的？说来让我听听……”男人弯着唇角，丝毫没把眼前的几人放在眼里。
“澋渊说，这度朔山里都是神魂和死魄的聚集地，一些消弭的神魂和不能入轮回的死魄都被困在了这里，”罗峰想着澋渊的话，“然后随着时间久远，这里的魂魄开始相互融合撕扯，变成了分不出彼此的魂……嗯，还有个聚合的大魂想要脱出度朔山，重入轮回……我猜，他说的是你。”
男人认真的听着，食指缓缓的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真是一副好说辞，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猜……他会给自己一个非常漂亮的身份，对吧？”
罗峰想了想，“漂亮……也不见得，他说自己是后土大神从这里炼化出的魂魄，现在在地府，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官职在身。”
男人哼笑一声，“呵……我倒以为他有什么本事，能入那轮回……原来也尚未成功。”
罗峰打量周围的石像，问向男人，“我猜这些石像也是和我们一样，被澋渊说服来试图与你一博的人吧？”
男人点头，“看来你不是很笨。”
“到底是怎么回事？”梦冥皱起眉头，“我可话说在前头，答应澋渊的可只有他自己，我们都是被幻术骗来的，我们可没想跟谁打，你们度朔山自己的事，干嘛牵扯不相干的人来做陪？”
罗峰转过头来，对着梦冥做了个“你真厉害”的表情，这种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的戏码，他俩可是演过无数次了，已经是一拍即合的熟练度了。
哪吒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俩这是又在闹什么，罗峰摊开手，“我也是被迫来的，澋渊把他们都弄来了，我能怎么办？只能来捞人了……好容易才把人都捞齐的，要不要和你打，我也没想好。”
男人嗤笑一声，把虚空中的风火轮扔了回来，哪吒伸手接了，收入储物空间，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
梦冥双手环于胸前，“所以说，我们也未必要打的，我们和度朔山真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又没什么好处，还是被忽悠来的……你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头儿，他有脑子么？他有领导能力么？就我们这几个牛鬼蛇神，他能管得了谁？现在时代变了，当领导的不见得是最能打的，都是嘴上功夫叭叭的……跟你们那个时代肯定是不一样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确实……不大一样，我也许是太久没走出去了，竟不知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是这样的性格了……”
哪吒低声吐槽，“倒也不是……”
男人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的晶石，“度朔山，是一座魂山，无生无死，无休无止……我们生于这土地，又归于这土地，你看这晶石，”将晶石抛向罗峰，罗峰伸手接了，众人也凑过来看，“这晶石来自太古，这世间的第一缕魂大概就是生于度朔山。”
“都说盘古开天辟地，盘古又从何而来？”男人垂下眼帘，“盘古的魂也是生于这天地，只是他于这天地间孕育了肉身，所以他能举起天，能脚踏地，而他……却不是这世间的第一缕魂。”
罗峰似是有些明白了男人的话，“你是说天地未开之时，这世间也不是全然都是死物，只是没有肉身而已，”那晶石虽然通体发黑，却不是实心的，而是内里包裹着黑色雾气的活物，把晶石递给梦冥，罗峰继续说，“就如同晶石里的那东西，他不能破开晶石，是因为他术法不够强，突破不了束缚他的屏障，就像在盘古之前，不是没有生灵，而是不能破开天地一样。”
男人点头，“你确实聪慧，”一抬手，那晶石又重新飞回男人手中，“抱歉，这里面的东西厉害得很，脱离我的掌控太久，他就会跑出来。”
罗峰也感觉出来了，那晶石里的东西戾气甚重，甚至比眼前的男人还有危险性。
“所以你是太古时就有的魂灵么？”罗峰问。
男人摇头，“我并没有那么老，或许也可以说……现在这个我没有那么老，”男人把玩着那块晶石，“澋渊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度朔山上的魂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秩序，因为这里的魂越来越多了……良善的日渐消弭，丑恶的日益增多，原本应当阴阳融合，平衡彼此的融合，变得越来越失衡，度朔山……已经成了一座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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