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秦淮茹看着情绪激动、言辞激烈的棒梗，仅仅片刻，便洞悉了他抗拒考大学的缘由——他骨子里就厌恶学习。从小到大，这孩子就没让她省心过，不拿鞭子在后面督促，他连作业都懒得碰一下。这一晃出去八年，人长大了，心思也愈发浮躁、难以管束。孩子都快要会打酱油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呢！
“棒梗，我和你傻爸都觉得你该去考大学，只要考上了，你就能成为干部了啊！”秦淮茹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眼中满是期许。
棒梗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我不干，考大学有啥好的，妈，我就想进厂。”
秦淮茹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紧紧盯着棒梗，斟酌着字句说道：“你还年轻，或许现在觉得进厂是件好事。但妈是过来人，就因为没文化吃了太多亏，在厂里干了十几年，到现在也才只是个二级工……”
她话还没说完，棒梗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道：“这可不对吧，一大爷也没念过书啊，人家不照样是八级工？我要是进了厂，怎么也能混个五级工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何雨柱，看着棒梗脸上那盲目自信、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这小子居然敢拿自己跟一大爷相提并论，简直是无法无天！于是，他忍不住爆了粗口：“放你娘的狗屁，一大爷也是你能比的？一大爷虽然没读过书，可他把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以厂为家，时时刻刻都在刻苦钻研、苦练技能。你呢？啊，看看你这手……”何雨柱一把抓住棒梗的手，猛地摊开，指着他细皮嫩肉的手掌，满脸嘲讽，“瞧瞧你的手，一点老茧都没有，你这些年在乡下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不是我爹！总之我就一句话，我要进厂，你们看着办吧！”棒梗涨红了脸，大声吼道。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落在棒梗脸上。棒梗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怒容的秦淮茹，呆愣片刻后，叫嚷道：“你打我？我才回来一个晚上你就打我？我要去找奶奶！”说罢，“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刚从后院回来的裴亚萍，被棒梗这怒气冲冲、来势汹汹的模样吓得不轻，她连忙小跑过去，关切地问道：“棒梗，你这是怎么了？”然而，棒梗却粗暴地甩开她的手臂，裴亚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棒梗？”裴亚萍呆呆地望着扬长而去的丈夫，又看看屋里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的何雨柱，以及眼睛泛红、满是伤心的秦淮茹，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
“爸，妈，你们刚才这是怎么了？”裴亚萍轻声问道。
何雨柱看到裴亚萍，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亚萍回来了，过来吃早饭。”
“哦，我去把飞飞叫起来一起吃。”裴亚萍敏锐地察觉到屋里紧张压抑的气氛，借口去叫孩子，匆匆走进了隔壁房间。
“唉！”何雨柱看着裴亚萍离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受与失落，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起来。他心想，到底不是亲生父亲啊，这么多年掏心掏肺地对棒梗好，可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后爹。
一只手轻轻地伸过来，握住了他宽大而粗糙的手掌。何雨柱扭头望去，是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秦淮茹。“对不起，棒梗他……”秦淮茹声音哽咽，满心愧疚。
“没事。他也是无心的，我想他很快就会想明白的。”何雨柱强颜欢笑，安慰着秦淮茹，可心中的苦涩却愈发浓烈。
“奶奶！”贾张氏刚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看见棒梗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乖孙，怎么了？”贾张氏睡眼惺忪地问道。
“奶奶，我想去厂里上班，想接我妈的班，可她不愿意。”棒梗委屈地说道。
“什么？”贾张氏瞬间清醒过来，双眼一瞪，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把抓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反了天了，秦淮茹，你什么意思啊？你这工作是东旭拿命换来的，本来就该是棒梗的，你竟敢占着不给？”贾张氏一边高声叫骂，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棉裤。这时，她突然注意到棒梗白净脸上那个格外醒目的手掌印，急忙上前，焦急地问道：“乖孙，谁打你的？是不是你那个乡下婆娘？我就知道那个野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奶奶，不是亚萍！”棒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可不敢把锅甩给裴亚萍，要是裴行远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不是她，那是谁？”
“是我妈！”
“秦淮茹？”贾张氏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在她看来，秦淮茹这是有了新男人，就把自己儿子抛诸脑后了，肯定是想让何玉浩那个小子接她的班。“秦淮茹，你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儿子啊！走，奶奶带你讨回公道去！”贾张氏迅速穿好鞋子，风风火火地冲出门，还没走进东厢房，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秦淮茹，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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