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沉重而汹涌的哀伤,好像是自己身体一部分在消散,在逝去……
“老夫腾蛇,送旧主最后一程……从此,天地有灵,万木不朽,唯天上人间,再无蓬莱!”
沉重的声音像是古朴厚重的钟声,宣告着蓬莱的悲凉结局。
眼前的一切在骤然消散,地上成千上万的蛇化作一缕缕青烟,苍天巨树变成虚影,最终消散于世间……
同一时间,金色蛇影逐渐凝实,变成一个佝偻的老翁,发丝苍白稀少,脸上褶皱遍布,浑浊的眼珠之中蕴藏着无尽的悲哀。
“仙尊,是腾蛇无用,为了保你离开,只能献祭蓬莱仙境……”时间最为清澈的眼泪流下,还未掉落在地便消散。
清乐注视着苍老的身影,心中熟悉的感觉控制不住流露出来,莫名产生巨大的恐惧与不舍。
“我、你……”清乐张了张嘴,胸中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可脑袋一片空白,可却挤不出任何一个字!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我丢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她痛苦捂着头,一遍又一遍敲着脑袋,喃喃自语,“我究竟丢失了什么?我究竟丢失了什么……”
腾蛇却缓缓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慈祥怜爱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己的小孙女,“旧主,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痛苦的东西忘掉也好……”
“千年之久,能再见你一面,老夫也能笑着归西了。”话音刚落,虚影逐渐消散。
“别!!”清乐猛然抬头,伸出手想要抓住身影!
轻烟四起,她只握住空虚……
清乐痛苦闭上眼,两行眼泪流下,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最可悲的是,在腾蛇死之前,她都不曾记起它是谁……
“轰隆隆——”
惊雷炸响,黑夜变白天,整座蓬莱仙境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同那黑夜……
清乐听到河水哗哗作响,她睁开眼睛,空洞眼神看着清澈的河流,一抹金光汇入其中。
“原来……这里是忘川啊。”她苦笑,“腾蛇已死,神魂入忘川。”
银白发少年从河流之上踏浪而来,眉眼间似乎也有哀伤,“那条老蟒蛇,最终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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