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你醒了？”李景川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嗯。”玄墨应着晃了晃脑袋，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是又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或者都是梦。
“还给你留了蛋糕，要不要吃一点？”李景川说着坐到了床边，看到玄墨皱眉、略显痛苦的样子后，他又继续问道，“怎么了？”
玄墨摇了摇头，抬眸看向李景川的眼睛，“爸爸……”
“干嘛？”李景川剑眉挑起。
“妈妈呢？”
李景川听后，将眉头微微蹙起，“叫你爹就只为了找妈？”
“不……”玄墨正要解释。
“夏绵！你儿子找你！”李景川就直接冲着外面喊道。
玄墨攥紧身上的被子，微微侧头，避开了李景川打趣的视线，他只是想要确认这里不是梦。
“醒了？”夏绵带着笑走了进来，她在听到九七播报数值变动后就放下书往这边走了。
好感度又变成了100，黑化值和灭世程度也变成了20。其实，真的很好哄……
夏绵想着眼里带了些复杂的情绪。
“可不嘛。一醒了就要找你。”李景川看向玄墨已经泛红的侧脸。
“哦，原来这么想我啊。”夏绵眼里的逗弄流露。
“……嗯。”玄墨点了点头。
李景川轻笑了一声，“真是稀奇了啊，我还以为你得说才不想呢。”
“我……”玄墨不满地看了一眼李景川。
“玄墨醒了是吗？正好那堆礼物，我也理的差不多了。”狐逸从门口探头说道。
“那你去看看拿什么回家，把什么放在这儿。”李景川伸手拍了一下好像在神游的玄墨，“都拿回去可没地儿放。”
李景川想到那小山一样的礼物就有些头疼。
狐逸走进来，就伸手把玄墨抱了起来，“快走吧，去看看。”
“我的鞋……”
“别管什么鞋了，你那堆礼物里也有鞋子。”狐逸看了一眼纠结的玄墨，又继续说道，“你的小蛇这次就可以变大了，一会儿要不要召唤出来看看？”
“……好。”
李景川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但愿这次召唤出来的那蛇能绕着房子转几圈。”
夏绵笑了一声，“现在肯定没问题。哦，对了，潘伯说让我们在这里多住两天，他想再观察一下玄墨的状况。”
“那是真没问题了，这几天肯定够它绕的了。”
“你还真是会说话。”
“那……谢谢？”
……
窗外的夕阳把玄墨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也让他的宝石一样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虚幻的薄纱。
“今天放学是谁来接你啊？玄墨。”羊阳凑近玄墨小声问道。
“我师父。”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还想让你来我家玩呢。”羊阳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玄墨。
因为玄墨说他师父家住的很远，不方便去找他玩，所以，这些天他都来问玄墨是谁来接他，来判断玄墨回没回家住。
“快了。”玄墨透过窗户看到了已经停在路边的车，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
咚咚。
放学的钟声响起。
“我先走了。路远。”玄墨对羊阳说着已经抓起书包，向外跑去。
他踩着铃声、披着夕阳跑向了那辆熟悉的车，他现在已经不再讨厌这个钟声，甚至开始喜欢。
钟声响起，有人在等他。
李景川摇下车窗，“怎么？被狗撵了？跑这么快。”
“爸爸……”玄墨震惊地睁大眼睛。
李景川打了个响指，“上车吧。我们今天搬回去住。”
“好！”
“今天不说不要了？”李景川接过玄墨的书包放到了后排。
“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会少说的。”
“嗯？今天怎么回事？”
“没有！”玄墨脸上带了些不满的神色，“我在说真的。”
李景川扶着方向盘笑了一声，“但我没有不喜欢。相反，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有权利说不。”
可以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李景川想着看向玄墨尚且稚嫩的侧脸。
玄墨愣了一下后不解地看向李景川。
“现在我和你妈妈可以给你这种随时说不的权利，以后你也要给自己这种权利。”
说不的权利……玄墨扫过李景川右眼下的小痣，他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李景川的声音。
“别人的世界不会因为你说了不就有什么改变，但是……你的人生却会。”
李景川想起他小时候明明在家，寄人篱下的感觉却如影随形。直到他十七岁靠着一种他就不要再过这种日子的冲劲离开所谓的家，才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希望他的孩子也能有说不的权利和靠自己去改变的力量。
“我可以吗？”玄墨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李景川对他挑了下眉，“你的小蛇不是都能绕那座山跑好几圈了吗？”
“哼。”玄墨知道李景川又在拿他开玩笑，他抱着手臂看向窗外。
他忽然想起几天前，夏绵曾问过他，要不要把两界瞳去掉。
他当时说的是，“都可以。”
他当时想的是，只要他的爸爸妈妈开心，怎么都可以。
但是夏绵摸了摸他的头说，“你需要自己做决定，你的人生只能你说了算，不必管别人。”
最终，他还是选择留下了两界瞳，他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玄墨的思绪飘得更远，好像他的父母一直都在让他来做决定……
他们一直都在给他这种说不的权利。
“爸爸……”玄墨轻轻唤道。
“嗯？”李景川瞥了一眼玄墨。
玄墨的感谢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李景川踩下了油门。
“不要超速。”玄墨改口道。
“这你就管不着了。这段路没有监控。”
“刚刚你还说……”
“对啊。”李景川打断他，“别人的世界不会因为你说了不就有什么改变啊。”
玄墨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嘴角都要有些抽动。
“所以啊，让自己的力量更强大一点吧，把说不和改变的权利都死死攥在自己手里。”李景川说完对他笑了笑，“抓紧。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车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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