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冰凉的汉白玉栏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肺里那浑浊的气息全部置换掉。海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热和那沉甸甸的、名为“背叛”的巨石。
(2)
那三天三夜,是沉沦的深渊,也是燃烧的天堂。庄园里那些空旷的房间、寂静的走廊、洒满阳光的露台……都成了林梓明和Kai疯狂席卷而过的战场和温床。
理智、阶级、Melia的名字……所有属于外面世界的东西,都被这隔绝的空间和汹涌的情潮碾得粉碎。
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刻在彼此骨血里的、从未真正熄灭的旧情,如同被封印的岩浆,一旦冲破桎梏,便是焚毁一切的燎原之火。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像一个被强行从现实时间轴上剥离下来的、独立存在的琥珀。里面封存着只有他和Kai才懂的、极致到近乎疼痛的绚烂。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得足以撕裂这天堂般宁静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方式,狠狠撞入耳膜!
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带着一种蛮横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粗暴地碾压着山顶庄园清晨的宁静。是直升机旋翼高速旋转的噪音!如同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碎了那层甜蜜而虚幻的琥珀外壳。
林梓明猛地抬头,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一架线条硬朗、涂装醒目的直升机,正像一头暴怒的钢铁秃鹫,挟着震耳欲聋的噪音和螺旋桨搅起的狂暴气流,蛮横地朝着庄园前方的私人停机坪俯冲下来!
庄园前方那片修剪整齐、原本空无一物的巨大草坪上,强劲的气流将四周精心培育的玫瑰和草皮压得东倒西歪,花瓣被无情地卷起、撕碎,在空中狂乱地飞舞。尘土和草屑弥漫开来,形成一小片迷蒙的沙尘暴。巨大的风压疯狂地扑打在露台的玻璃门和栏杆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直升机尚未完全停稳,舱门就被粗暴地推开!
一个身影利落地跳了下来,甚至没有等待舷梯放下。高跟鞋深深陷入沙地,她毫不在意,大步流星地朝着主楼的方向走来。
海风狂乱地卷起她精心打理的栗色长发,露出那张此刻冰冷如霜、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脸庞。
Melia!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出发去巴黎时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只是此刻外套随意地敞开着,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被扯得微微歪斜,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狼狈和不管不顾的狂怒。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露台上那个穿着睡袍、脸色煞白的男人,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混杂着难以置信的伤痛和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爆发的、几乎要将一切焚毁的妒火!
她回来了!不是从巴黎,而是从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地狱中,杀回来了!
林梓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血液瞬间冻结。他僵在露台上,动弹不得,像一尊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雕像。
身后,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响动,Kai似乎被这巨大的噪音惊醒了。
手机被遗忘在角落,世界被缩小到只有彼此。然而,再完美的迷梦也终将被现实刺破,再炽烈的火焰,也终有燃尽之时,再完美的陷阱,也终有被打破的一刻,再完美的梦境也有被唤醒的时刻。
林梓明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他甚至忘了自己还赤裸着上身,忘了那些遍布皮肤、昭示着刚刚过去的疯狂七十二小时的痕迹。他就那么僵立在刺眼的阳光里,像一个被当场捉赃的贼,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Melia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那是一个标准的、属于镜头前的、无懈可击的微笑。甜美,得体,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抬起一只手,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一缕鬓发,指间那枚硕大的订婚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冰冷的光芒,那戒指是三天前拍戏时林梓明给她戴上真钻的道具。
她迈开了脚步,猩红的高跟鞋,如同踏在人的心尖上。每一步落下,都精准而冷酷地踩在那些被直升机气流撕裂、零落满地的白玫瑰花瓣上。娇嫩的花瓣在坚硬的鞋底和草屑泥土间瞬间碾碎、变形,如同某种无声的宣告和践踏。
她穿过那片狼藉的草坪,径直走向庄园主入口那扇沉重的黑色大门。高跟鞋敲击在门厅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绝的“笃、笃”声,在空旷寂静的巨大空间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鼓点上,宣告着偷来的时光彻底终结。
Kai已经套上了一件黑色的丝绒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她像一尊冰冷的守护石像,沉默地矗立在通往二楼的弧形楼梯底部,挡住了Melia的去路。
她双手插在睡袍口袋里,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周身散发着浓重的、不加掩饰的欲望和警告。
Melia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只能看到镜片后一片冰冷的反光。她微微抬起下巴,那完美的、冰冷的微笑纹丝不动地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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