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第三年,槐月初七,微雨初霁】
雨过天晴,村民感恩戴德,送我和意到村口,硬塞给我们一坛浊酒。
酒味虽浊,心却是热的。
琴州之地,乐音盈耳,人心亦如这雨后山路,泥泞里藏着质朴的生机。
意说,我们要行万里路,积万千善,缓步前往雪域,若是到了雪域都没能见到琴帝,就回青州。
只要跟着意,去哪里做什么,都是好的。
……
【九州第三年,榴月十五,山风送爽】
行至云崖岭下,闻溪水淙淙,如碎玉落盘。
循声而去,见一老藤虬结,盘踞溪畔巨石。藤身如龙,叶如碧玉,竟在风中自发清响,高低成韵,自成乐章。
樵夫山民路过,常驻足聆听片刻,疲乏顿消。
意抚掌赞道,“此乃‘响韵古藤’,天生地养,以音韵调和地脉灵气,滋养一方水土,实为善灵。”
意见我记录游记,夸我如今文笔颇好。
那是自然,我可是读了不少书呢,再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小岚妖了。
入夜,宿于山腰野庙,后半夜听得山下人声鼎沸,火光冲天,奔去一看,竟是十几个手持火把和锄头的壮汉,围着那古藤叫嚣。
为首一疤面汉子,说藤妖作祟,王二家的小儿在此玩耍后便高烧不退,胡话连篇,被藤妖吸了精气。
他们要烧了藤妖,永绝后患。
意挡在藤前,将火把尽数扫落溪中,只扫一眼人群就知那小儿高烧是误食了溪边毒蕈‘鬼面伞’,邪毒攻心所至。
瘦小汉子扛不住压力,这才老实交代,说是那疤脸的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想伐古藤建别院,怕乡邻阻拦,才散布谣言。
真相大白,众人哗然。
草木有灵,人心难测。
古藤在夜风中轻颤,如泣如诉,萦绕山涧。
离了云崖岭,那韵律犹在耳畔。
意说,妖未必恶,人未必善。
这世间黑白,原不是那般分明。
……
【九州第三年,荷月初九,薄云】
今日路过一个唤作‘绣锦’的小镇,以织造闻名。
镇中富户张家小姐,三日前莫名暴毙,死状凄惨,浑身精血被吸干,只余一张人皮。
张家悬重金寻高人除妖,流言四起,皆言是专噬美人精血的‘画皮妖’作祟,闹得人心惶惶,女子皆不敢出门。
意与我接了悬赏,蹲守张府。
夜半,果然发现端倪,跟着那缕妖气到了镇外荒山一座孤零零的破败绣楼。
楼内阴气森森,蛛网密布。
一个身着褪色嫁衣的女子背对我们,对着一面模糊的铜镜将一张人皮往自己脸上贴合。
那女子痴痴的笑,说什么“快了快了……再一张我就能变成最美的样子去见郎君……”
意出手除了那女妖,告诉我说那女妖是因为他郎君嫌弃她貌丑,弃他而去,她因执念化妖。
我觉得这是她郎君的问题,她郎君不是个好人,女妖不应该因此残害无辜的女子,剥人脸皮,最该死的是她那郎君。
人心之恶念,有时比妖邪更毒。
张家重金酬谢,我们终于有玄石可以买新衣服穿了!
……
【九州第三年,桂月廿一,骤雨初歇】
行至鸣泉镇,此镇以一口千年不涸的‘漱玉泉’闻名,泉水清冽甘甜,镇民谓其有灵。
我在书上看到此地介绍,早都想来看看。
镇西住着一位孤寡老妪,姓吴,双目失明,独守着一间破旧瓦房,邻里都说,吴婆婆虽看不见,但家宅安宁,虫蚁不侵,定有善灵庇佑。
我与意路过时,恰逢暴雨倾盆,便在吴婆婆屋檐下暂避。
婆婆摸索着开门,热情邀我们进屋,虽家徒四壁,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摸索着给我们倒了两碗清甜的泉水,笑说“老婆子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就这泉水还拿得出手,是‘泉小子’每日送来的。”
我好奇泉小子之事,询问婆婆,婆婆说她也不知是哪家的好孩子,她看不见,只听他声音清亮亮的像泉水叮咚。
自从婆婆老伴走后,泉小子就常来,帮她挑水劈柴,打扫院子,风雨无阻。
有时婆婆病了,床头就会莫名多一碗清泉和一捧不知名的草药。
当夜,我们并未离开,藏在漱玉泉附近想看看这位泉小子。
直到子夜时分,我们果然看到一个身着碧蓝短衫,约莫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从漱玉泉中缓缓凝聚,捧着一片硕大的荷叶,荷叶中盛满清泉,走向吴婆婆的小屋。
可就在他要推门而入时,四个修士遁地而出,竟要抓那泉小子。
嘴上说着降妖除魔,我看他们就是想要泉小子的本源。
幸好意及时出手,救下泉小子。
那几个修士以为我们好欺负,还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就是妖!今日放过它,他日必成祸患!”
最后还是意出手,把他们全杀了。
再上路时,我有些不明白,我们这一路上都在降妖除魔,行善积德,为什么这次会杀人救妖,不怕折损香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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