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定尧被范如松的目光刺痛,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沉默片刻,仿佛终于撕破了所有伪装,积压多年的怨愤瞬间爆发出来,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掌门师兄!你还有脸提这二十年?你还有脸提武当基业?你我皆亲眼见过武当曾经的辉煌,可你呢?就为了那个留恋烟花之地、自甘堕落的废物李墨仙,不惜触怒龙颜,与朝廷对抗,导致我武当山二十年来受尽打压,香火凋零,连一个新弟子都招不到!眼睁睁看着祖师的基业毁于一旦!你又有何面目坐在掌门之位?有何面目去见武当的历代祖师!”
范如松缓缓摇头,语气却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李师弟乃国之栋梁,是护佑山河、鏖战沙场的辅国大将军,他一生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我范如松,宁可身死道消,也绝不做那等趋炎附势、违背良心的龌龊之事,绝不会将李师弟逐出师门!”
“李墨仙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全定尧神情愈发激动疯狂:“但你为了一个死人,断送整个武当派的未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让武当百年传承,就此断绝吗?”
范如松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他的目光越过两人,望向深邃的夜空和远处巍峨的山影,声音沉静却蕴含着不容动摇的力量,仿佛在立下某种宏愿。
“天道昭昭,自有因果轮回,为人处世,亦有其不可逾越之底线。恩师执掌武当之时,未曾将墨仙逐出门墙,我范如松既接此位,便绝不会行此不义之事,辱没师门清誉。”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更加恢弘而决绝,在山风中犹如金石交击。
“若因我持守本心,而致武当基业倾覆……此乃我范如松一人之劫,我自当一力承担!他日魂归道山,于祖师座前,我亦会坦然直面历代先师,叩首谢罪!纵然是身化飞灰,永堕无间,亦……在所不辞!”
江沉舟在一旁早已听得极不耐烦,厉声打断这师兄弟间的争执:“够了!休要再在此喋喋不休!陈年旧事,与我何干?范如松,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江某手下无情了!最后问你一遍,武当金顶的禁制如何开启?你若痛快交出,或许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哈哈哈哈!”
范如松闻言,竟放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傲然。
“江沉舟,金顶乃我武当开派祖师三丰真人安眠之地,岂容你这等宵小之辈玷污!你当年在华山便行那鸡鸣狗盗之事,偷学别派武功,被逐出师门,颜面尽失!如今竟还敢在我武当圣地重施故技,当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江沉舟此生最恨旁人提及华山旧事,那是他一生都难以洗刷的污点。
此刻又被范如松当面毫不留情地揭破疮疤,顿时恼羞成怒,脸上杀机毕露,磅礴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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