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不愧是在孔府的熏陶中长大的，这番话说得很漂亮，听完他的话，人群就安静下来了。
有工人问道：“总厂长，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大伙要相信我们，钱就在这里。”说完，小白脸示意管家将装钱的箱子拿来。
看到一箱子的铜钱，所有人都沉默了。
领头的人看形势不对，赶忙大喊道：“工友们别被他们骗了，他们处理了我们，回头就会把所有好处加倍收回的！”
人群有了一些骚动。
小白脸见状，赶紧给了保安队长一个眼色。
旁边一直没吱声的卢照辉见此，微微一叹，闭上了眼。
保安队举着枪冲入人群，偶尔有几个反抗的，就被一枪托打倒在地，片刻后三个领头的便被打倒。
小白脸又喊话：“无关的工友们退一退，去那边领五百文了，待会儿还有好酒好菜。”
人群涌动，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十几个被打倒在地的工人，三个领头者也在其中。
让安保将他们拖走，小白脸轻蔑一笑，取出手帕擦了擦手，侧头吩咐保安队长道：
“等等将他们羁押法办，罪名你知道是什么吧？”
保安队长谄媚的说道：“知道知道。冲击工厂生产，煽动工人闹事，破坏生产秩序，伤害他人未遂，组织非法集会，扰乱社会安定，仇视国家民族。”
末了，左右看看，小声补充道：“死罪。”
卢照辉不动声色的看了李虚一眼，后者当即领会，躬身一礼，悄声退走。
晚上。
小白脸带着卢照辉，在春满楼置办了好大一张席面，叫来了一群孔家青年才俊。
众人见卢照辉是小白脸的朋友，也就没多问，都自来熟的聊天，小白脸见众人没多问，而且卢照辉谈笑间对治国理政颇有见解，举止得体，便下意识以为卢照辉本就是这个圈子的人。
一来二去，更加没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孔府所在的整个城市，满地都是孔子多少世的玄孙，因此，面生些并不奇怪。
众人正谈笑间，管家跑上来，在小白脸耳边说了什么，小白脸眉一皱，当即拉着卢照辉起身，对众人说：
“哥几个玩儿着，账记我身上。小弟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出来后，卢照辉问了一句什么事。
小白脸坐到黄包车上，“闹事的工人越狱了，我得去看看。”
黄包车跑的飞快，不多时，转过街角，就看到了监狱。
卢照辉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一位卖菜的老农冲他微微点头。
监狱后墙被炸开一个口子，一队保安队员正守在洞口。
小白脸神色冷峻，“人呢？”
保安队长战战兢兢道：“跑…跑了一半，剩下都抓起来了。”
嗅了嗅周围淡淡的火药味儿，小白脸冷哼一声，“一帮穷光蛋，哪来的火药？”
保安队长从怀里拿出几本书说：“他们应该是有组织的，这是从他们家里搜出来的《庄钟传道集》。”
就在保安队长拿出这本书的时候，卢照辉明显感觉到，小白脸胸中昂扬的浩然正气在这一瞬间变得萎靡。
“快给我烧了！”小白脸急促道。
“是，是。”
保安队长取出火柴，点燃了《庄钟传道集》。
就这一会儿，小白脸已经变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烧完书，一行人来到了地牢深处。
工人们只剩四五个，那三个领头的只剩一个。
为了查出是谁救了他们，其余人跑到哪里去了，狱卒给他们上了刑。
小白脸让保安队长搬来一个桌子，施施然坐在旁边，泡着茶，跟卢照辉谈笑。
工人们的惨叫回荡在耳边，卢照辉极力控制着攥着茶杯的手。
那领头的最惨，被绑到老虎凳上，不停加砖，但依旧是一问三不知。
没多久，只听“咔嚓”一声，领头的膝盖就折了。
见他还不说，就把他脊椎也压断了。
最后又绑到电椅上，一通折磨。
一套下来，领头的已经奄奄一息，却仍然用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小白脸。
小白脸都动容了，对卢照辉说：“这人是个汉子。”
卢照辉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知道李虚的手段，化妆易容信手捏来，而且双方本就素不相识，李虚就算救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救的，为什么要救。
就是把这人拘到地府的孽镜台上，也看不出什么，刚才那一通折磨下来，那人把能说的都说了。
卢照辉注意到了他的名字，李二狗。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小白脸看向保安队长，漠然道：“挖了他的眼。”
一阵惨叫，那人脸上只剩两个流着血的空洞。
卢照辉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事也不能怪李虚，毕竟是在孔府眼皮子底下做事，又是仓促行动，能救走几个已是不易。
只是，这场面委实过于残忍了。
小白脸见他闭上眼，轻笑一声，“原来哥哥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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