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应该说万通的能力强。
一个时辰后，万通的身影再次回到了这座昭德宫。
而太子朱佑桐的病情，在成化皇帝朱见深的威压下，三名太医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堪堪控制住了毒素的蔓延。
但是效果不太理想，三日内如果找不到解药，太子朱佑桐的结局只有一个——薨逝。
成化皇帝朱见深内心焦急万分，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
他是皇帝，这个时候别人能乱，他绝对不能。
万贵妃因为连夜照顾太子朱佑桐，加上心情大起大落下，精力憔悴，已经被他哄睡下了。
"陛下！"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悄无声息的从殿外走了进来，朝着成化皇帝朱见深躬身一礼。
“查的怎么样了？”
成化皇帝朱见深眼眸低垂，眼神有些冰冷。
"司礼监当值的刘公公...溺死在金水河了。"
接着，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展开后是半块发霉的茯苓饼。
“陛下，这是微臣在御药房后墙根找到的。"
成化皇帝朱见深伸手接过，又右手手指抚过饼上暗纹，心中微沉，这是文渊阁当值翰林才有的食盒印记。
成化皇帝朱见深忽然想起，三日前的那场经筵讲学，内阁首辅李贤捧着《孝经》说出"天子无私事"那句话时的眼神。
“陛下，微臣有罪。”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忽然跪在了地上，请罪道。
“何罪之有？”
成化皇帝朱见深的语气十分的漠然。
“微臣顺着线索一路查到了宫内御药房，审问的时候，其中一名太监趁微臣不注意的时候，指甲暗藏了毒素，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中毒身亡。”
“还有么？”
成化皇帝朱见深眼神有些晦暗，他对宫中的太监被收买一事并不意外。
而万通对御药房内谁被收买根本不知情，但是这事就是他失责。
只是成化皇帝朱见深似乎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微臣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发现了的舌头下还藏着断肠草，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万通继续说道。
“断肠草？”
成化皇帝朱见深对此有些疑惑，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这是太宗皇帝陛下当年派人编纂《永乐大典》中的医部《百毒考》中的一种毒草。”
成化皇帝朱见深眼神一凝，此事还涉及到了《永乐大典》？
“陛下，那御药房的太监都能拿到断肠草，微臣怀疑太子殿下所中的毒素，可能与《百毒考》中的毒物有关。”
“宫内久不用此等药草，御药房为何会出现断肠草？”
成化皇帝朱见深将目光投在了一旁静默不语的三位太医身上。
三位太医：“(╯°□°)”
他们也不知道啊。
平日里就躲在太医院研究医术，沉浸在宫内那些孤本绝迹的医术宝典的海洋中。
采买药物的事儿，他们三个老头子从来都不过问的啊！
看到这三个老头子那迷茫的表情，成化皇帝朱见深知道自己那句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万通，你说。”
成化皇帝朱见深有些无奈，只能继续看向下方的万通。
“是，陛下。”
“这是微臣在御药房内
“继续。”
“这是微臣在御药房搜寻出来的药材采买单。”
万通果然没让成化皇帝朱见深失望。
拿出了一张药材采买单子，成化皇帝朱见深清楚的看到了上面还盖着户部侍郎的私印。
难怪，数月前，那些吃饱些撑着没事儿干的文官忽然提议修缮藏书楼了。
成化皇帝朱见深回想起数月前的一次朝会上，翰林院修撰忽然上奏说，宫内藏书楼年久失修，为防典籍失传，提议整理藏书并修缮藏书楼。
当时，成化皇帝朱见深只当是一件小事，顺口应了下来，还让户部拨了十万两银子过去，而一向抠唆的户部尚书马昂竟然没有反对。
敢情这是早有预谋了。
成化皇帝朱见深回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怒气直接冲上天灵盖。
这群该死的东西，拿着他钱，修他家的房子，还用他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害他的太子。
成化皇帝朱见深眼睛里面满是怒意，藏在龙袍下的手不知何时捏的梆硬。
自己的太子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那些个文官，一个都别想跑。
此刻的成化皇帝朱见深，火气很大。
“咚”
“咚”
“咚。”
天色仍未大亮，深秋之际，街道上有些冷清，偶然会看到几个打着灯火，出来摆摊的百姓。
朝钟的声音从皇宫中传来。
京师各个大人的府邸也都亮起了灯火。
下人们伺候着自家老爷洗漱穿戴。
很快，街道上便出现了各个官员的身影。
家底殷实些的坐着四人抬的轿子，家底稍微有些见拙的，则是穿着官服孤身往皇宫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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