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货物运到了吗？"
站长老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下了一声，使得正在记录员工日志的李强抬起了头。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头看向这个正在批改报表的小小个子男孩。
"还没呢，我这会儿还要检查一下运输数据。"李强咬着笔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自从三个月前被派往偏远的星际农场工作，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嘀咕的氛围。在这里，每一天都像是在度过某种末日考验。
站长老王眉头微皱："这么多次运输，每件物资也要打包。难不成这是个完美主义者？"
李强翻了一个小白条："老王，你知道吧，这些农具是要靠质检合格才行，如果马虎了，运到其他站点用的可就不是东西了。你说我们来这边，不就是为了让地球那边的农业能持续百年大计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些话在其他星际农场工作过的人耳朵里听得很常见，但老王显然对他的反骨头感到不快。看着站长阴郁的面容，李强知道自己被点到了。
"都说了吧，这份工作没法和你放在一起。你整天就知道挑刺，我看你运两次，就能让好几件器材损坏。"
李强抬起头，用他那双微红的眼睛直视着站长："老王，你是不是在找借口？"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刚工作三个月就因为高原反应发烧过两次，现在又因喉咙伤住了声带。修复手术还没痊愈。
站长微微一笑："装什么呢？要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以自己动笔写个报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份工作不是随便找到的。你被选出来，是因为地球那边认为，像你这样在极端环境下能保持清醒的人才，最适合来进行实验研究。"
这一句话让李强的手指微微颤动。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被一种难以描述的力量包裹着。
"明白了。我这份工作很重要，那我尽量做好。"李强咬了咬牙，把笔头捏得更紧了些。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常的突遭训，知道这些话最多只能得到一个像样的回应："很好"。
老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李强继续低下头看他的工作台，小心翼翼地记录着每一个数字，仿佛这张报表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依据。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星际农场里并不是个别存在，每个人都像一只精密的齿轮，在机械化的农业运营中运转。但就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之下，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能力，能够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感受到一丝异样的心灵震颤。
正当他准备拿起新的报告纸时，一道刺目的头痛突然袭来。他捂住了太阳穴，那些繁复的数字和工作指示仿佛在这一刻都消磨开关。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发作了。李强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这种不寻常的心理状态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但他也清楚，在这个没有医生和心理咨询师的偏远星际农场里，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支撑这场看似残酷的处境。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记录装置，那是上个月从地球来的心理学家给他安装的一个设备。"李强，你已经开始有梦境了。"那个银发的心理医生说。他并没有完全消除李强的痛苦，而是告诉他，这些异常的感觉正在改变他的潜意识结构。
工作结束后，李强按照要求记录下当天的梦境：
'我昨晚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里是另一个星际农场，模样和这里很像。可是更诡异的是，那里的工作人员们显得特别开心。我记得他们在对着我微笑，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这与之前的梦境有些不同，但总如释然似的让他感到舒适。李强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包括在这个秘密的心理学实验中了。他不知道这会对他的未来造成什么影响，但只有继续工作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夜深了，他躺在寂静的隔间里，耳边传来其他员工交替值班的脚步声。李强闭上眼睛，试图把握住那些即将浮现的潜意识碎片。他能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心理连接，就像是随时都有一种超越自我的力量在呼唤他。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也让他明白，当局看他为什么如此重要。或许是这样的：在这个极端环境下工作的员工，其潜意识成为了人类认知边界的一个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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