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峰，云雾缭绕，仙禽清鸣。
大殿之内，气氛却并非如其名般清冷。
李菲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畅快笑意，看着面前恭敬站立的萧云。
萧云手中托着一个温润的玉盒，盒盖微启，
一股灼热而纯阳的气息便弥漫开来，隐隐驱散着殿中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
“此乃赤阳丹，采地脉赤火精粹，辅以七阳花炼制，虽非绝世神丹，但对压制明月师妹体内的太阴寒气，定有奇效。”
萧云声音温和，姿态放得极低。
“好！好！云贤侄有心了！”李菲哈哈大笑，声震殿梁，看向萧云的目光愈发满意，“
明月这丫头，身子骨一直是块心病，你能寻来此丹，足见诚意。
比起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空口白话妄谈什么涅盘丹的小子，强了何止万倍！”
她话语中的指向再明显不过，
殿中侍立的几名明月峰弟子皆心领神会，看向萧云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敬畏与讨好。
萧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那秦言，一个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野小子，也敢与他萧云争？
涅盘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等只存在于古籍传说中之物，连圣地丹阁长老都未必能炼成，
他秦言凭什么？
就在殿内一派和乐，李菲几乎要将萧云引为乘龙快婿之时，
轰！
一声沉闷的轰鸣，并非来自天际，而是自远处一座偏殿传来。
那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仿佛大地深处的心跳，
又似某种生命涅盘初生时的悸动，瞬间穿透了空间，
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殿内欢愉的气氛陡然一滞。
李菲眉头微皱，
萧云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这动静……似乎非同寻常。
不等众人探究，偏殿方向，一道身影踏空而来，几个闪烁，便已落在大殿门前。
青衫依旧，面容平静，正是秦言。
他步伐沉稳，踏入殿中，目光先是扫过主位上的李菲，
随即落在萧云手中那尚未合上的玉盒上，眼神平淡无波。
“秦言？”李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
先前对萧云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耐，
“你来作甚？此地不欢迎你！
莫非是炼丹失败，无颜见人，想来求饶了？”
萧云适时地合上玉盒，将那赤阳丹的气息隔绝，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谦和却又隐含高傲的笑容，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秦师弟，听闻你闭关炼制那涅盘神丹，不知成果如何？
想必是功参造化，丹成九转了吧？
只是这炼丹之道，终究需脚踏实地，妄想一步登天，只怕摔得更惨。”
他话语中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周围的弟子也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楚明月站在李菲身侧，纤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美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她看着秦言，想要开口，却被李菲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
面对这满堂的嘲讽与冷眼，秦言却只是轻轻掸了掸衣袖，仿佛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目光越过萧云，直接看向李菲，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丹药，炼成了。”
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大殿。
“什么？”李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萧云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失声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涅盘丹早已失传，你凭什么……”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秦言已经摊开了手掌。
掌心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丹药呈现出一种混沌的色泽，仿佛蕴含天地初开的气息，
表面有着天然生成的玄奥丹纹，
细看去，那丹纹竟似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
更惊人的是，丹药周围，隐隐有凤凰虚影盘旋长鸣，散发出磅礴无尽的生机，
仅仅是一丝气息外泄，就让殿内所有人精神一振，体内元力都似乎活跃了几分。
那赤阳丹与之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黯淡无光，
那点灼热气息，被涅盘丹的磅礴生机彻底淹没。
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
所有嘲讽的笑容僵在脸上，所有鄙夷的目光化为呆滞。
楚明月掩住了红唇，美眸瞪得大大的，
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涌动，是极致的惊喜。
“涅…涅盘丹…真的是涅盘丹！
而且…是两颗！”李菲身体微微颤抖，
声音干涩，带着一种做梦般的恍惚。
她死死盯着那两枚丹药，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萧云如遭雷击，脸色先是涨红，随即转为铁青，最后一片煞白，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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