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能回去吗？”
西维娅叹了口气，她不喜欢这种不稳定的变化，哪怕这具身体让她十分安心。
“不好说，在产生变化之前，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林夜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被灰白雾气笼罩的世界。
“完全没有，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西维娅突然转身看向身后，她感受到了某种正在注视着她的视线。
但她的身后只是一片荒地，并没有能注视她的东西。
“……你也感受到了？”
林夜压低声音说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附近……”
米娅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林夜，西维娅靠在林夜背后，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林夜用那种特殊的感知能力查看周围的情况，但在他的感知范围内，这片区域只有他们三个人。
“……是地面！是地面在观察我们！”
米娅突然发出惊恐的声音。
林夜立刻意识到了他们的处境，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地面拉开距离，他下意识的想要跳起来，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真的脱离了地面，悬浮在了半空中。
西维娅借助身体的力量悬浮在了林夜旁边，她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比林夜更强。
“你发现了什么？是地面下方藏着敌人吗？”
数根压缩灵能穿刺武器出现在西维娅身边，她只是产生了攻击的想法，身体就自动完成了除了最后一步之外的所有步骤。
“不是地面下方，就是地面在观察我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米娅晃动着尾巴，认真思考着描述方式。
“……算了，试着攻击一下就知道了。”
西维娅将那些穿刺武器投向地表。
轰轰轰轰轰轰轰！
地面被压缩灵能炸出数个深坑，但这次攻击不但没能让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消失，反而让那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现在不需要米娅提醒，他们也能明显的感受到那种来自地面有如实质般的目光。
“停，别再攻击地面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林夜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由本能引发的飞行状态，他试着改变能量的喷射方向，开始朝着某个方向加速飞行。
“我们要去哪里？”
西维娅的飞行速度极快，她很快就超过了林夜，只能减慢飞行速度等待林夜靠近。
由于这是身体的本能状态，她也没法帮林夜加速。
“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都行。”
林夜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但它还在下面看着我们，飞到哪里都摆脱不了地面，这样往前飞根本没有意义！”
米娅十分紧张的说道。
“不，只要能飞出这片区域，我们就能摆脱下面的东西……我在前面带路，你跟在我的身后。”
林夜转头对西维娅说道。
“你知道该怎么出去？”
西维娅飞到林夜后方，她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既然林夜特意让她跟在后面，就说明这是必要步骤。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似乎只有我能离开这里。”
林夜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这具身体以及源于身体的感觉。
三人开始向前方飞行，下方一直是灰色的荒地，由于没有参照物，他们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
“……我好像在产生某种变化，我也不知道……能快一点吗？”
西维娅的语气变得淡漠了一点，就像这片灰色的世界一样。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感觉我快要消失了……也许是融入了这片世界，林夜，如果我消失了，你会记得我吗？”
米娅变得十分平静，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们再坚持一会，我们就快要出去了！”
林夜不喜欢骗人，但在这片完全看不到尽头的荒原上，他也只能用这种类似安慰剂效应的方式来让她们提起精神。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脱离这片区域，身体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方向，能不能飞出去就不好说了。
两人都没有回答林夜，林夜只能艰难的操控着恐龙身体，全力向前飞行。
在灰色的世界中，时间流速变得暧昧不清，不知道过了多久，西维娅的飞行高度开始降低，她就像终将落地的飞鸟一样，开始向地面下坠，似要融入那片灰色的荒原之中。
林夜想要抓住西维娅，带着她继续往前飞行，但身体的本能却在提醒他，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本能吗……”
林夜没有理会身体的提醒，他强行抵抗着身体的本能，转身抓住了即将触碰到地面的西维娅。
“你不可能一直抓着她前进，只要放下她，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
一个和米娅有些相似的声音在林夜耳边响起。
“原来你没有拦住我的把握。”
林夜看向地面，异常平静的说道。
“我根本不是地面，而是这片空间本身，让你们感受到来自地面的注视只是为了消耗你们的精神和体力，而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个声音再次说道。
“所以只要我们不落地就不会出事？”
林夜抱着西维娅大口呼吸着周围的雾气。
“……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只要你不抛弃她，你也没法离开这里，最后你们三个都会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我的一部分。”
那个声音又说道。
“只要让她恢复意识就可以了。”
林夜继续用力呼吸着灰白色的雾气，就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一样。
“那是不可能的，没人能在这种状态下摆脱灰界的影响，除非她能脱离灰界，但只有摆脱灰界的影响，她才有脱离灰界的可能，这是悖论。”
对方发出嘲讽的声音。
“悖论？只是认知不足罢了。”
林夜用力吸入最后一口灰白雾气，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出现在了他的脚下，米娅站在他的旁边，西维娅被他横抱在人类的胳膊上。
一个淡紫色的手提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了，他们回到了城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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