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水落石出
警车呼啸着驶入省厅大院，车轮扬起的尘土在晨光中肆意飞舞，仿佛也在为这场历经波折的案件最终迎来曙光而躁动不安。赵虎，这个十年前校园惨案的关键人物，此刻被两名神情冷峻的警察押解着，从警车上缓缓走下。他身形佝偻，脚步拖沓，与当年那个在校园里逞凶作恶的打手模样判若两人。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几缕银丝在黑发中若隐若现，脸上写满了沧桑与疲惫，深陷的眼眶中，一双眼睛浑浊而黯淡，全然不见往昔的凶狠戾气。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惨白的，毫无温度地倾泻而下，将赵虎那落寞的身影映照在冰冷的地面上。林锋坐在审讯桌的对面，目光如炬，紧紧地锁住赵虎，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探寻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真相。他挺直脊背，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执着，那是在无数个日夜与罪恶较量中磨砺出来的。许久，林锋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却又不容置疑：“赵虎，十年了，该是把一切都说清楚的时候了。”
赵虎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林锋对视的瞬间，又迅速移开，像是不敢直面那道犀利的目光。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我知道…… 这一天迟早会来……”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锋步步紧逼，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叠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仿佛敲在赵虎的心坎上。
赵虎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自己沉浸回那个罪恶的夜晚。“那天…… 天黑得很早，校园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走动。我按照王副校长的指示，在图书馆后面那条小路堵住了那个女生。” 他的眼神开始有些飘忽，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旋涡，“她当时抱着几本书，看到我出现，明显慌了神，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你找她干什么？” 林锋追问。
“我…… 我是去索要证据的。王副校长跟我说，那个女生手里有能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让我务必拿回来。” 赵虎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尽管审讯室里凉意袭人。
“她怎么说？”
“她当然不肯给，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紧紧抱着书，往后退了几步，冲我喊着让我别乱来。” 赵虎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那个女生的反抗仍让他心有余悸。
“然后呢？” 林锋的声音愈发冷峻，审讯室里的气氛也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我当时急了，伸手去抢她的书，她拼命挣扎，我们俩就拉扯起来……” 赵虎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激烈冲突的瞬间，“慌乱中，我看到地上有块石头，脑子一热，就…… 就捡起来砸向了她的头部……” 说到这儿，赵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下头，不敢再看林锋。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赵虎粗重的呼吸声。片刻后，林锋再次开口：“砸了之后呢？你做了什么？”
赵虎抬起头，眼中满是懊悔：“我看到她倒下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我慌了，真的慌了…… 我手忙脚乱地清理了现场，把石头扔得远远的，还想着怎么掩盖罪行。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留下了那个脚印和奇怪的符号，想误导警方，让他们以为是外人干的……”
“那串符号是什么意思？” 林锋紧盯着赵虎，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赵虎犹豫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我和王副校长事先约定的暗号，事成之后，他看到符号就知道我完成任务了，会给我尾款。”
林锋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十年的悬案，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可这真相背后的丑恶与黑暗，却让他感到无比沉重。良久，他睁开眼睛，看着赵虎，缓缓说道：“你知道你这一冲动，毁了多少人的人生吗？那个女生原本有着美好的未来，她的家人、朋友，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痛苦……”
赵虎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错了…… 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里，逃到那个小山村，隐姓埋名，可心里的债，怎么都还不清……”
随着赵虎的交代，十年前那起校园惨案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王副校长因受贿罪、故意杀人罪被依法逮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赵虎作为直接凶手，也难逃法网。
积案小组的成员们站在省厅大楼外，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那一抹绚丽的橙光洒在他们疲惫却又坚定的脸上。张伟紧握着拳头，脸上既有破案后的欣慰，又有对罪恶的愤慨：“十年啊，这真相来得太不容易了，那些无辜遭受的痛苦，总算能有个交代。”
孙雅婷微微仰头，眼中闪烁着泪光：“那个女生，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 她本该在这阳光下绽放光彩的。”
柳亦云推了推眼镜，目光深邃：“这案子虽然结了，可暴露出来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权力、利益，一旦被欲望蒙蔽，竟能催生如此可怕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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