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在失重感中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里。
无数全息屏幕悬浮在空中，显示着全球各大城市的监控画面——纽约时代广场的人群突然开始互相撕咬，巴黎铁塔下奔逃的人们被变异犬扑倒，东京街头绽放着血肉之花。
"欢迎来到'方舟'主控室。"威斯克的投影从数据流中凝聚成形，黑色风衣在虚拟的狂风中猎猎作响，"这才是真正的蜂巢，全球37处地下枢纽的中枢神经。"
爱丽丝的红色能量罩正在瓦解，鳞片状的皮肤下透出熔岩般的脉络。林天抓住她异化的手掌，触感如同灼烧的金属："坚持住，我们就要......"
"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威斯克挥手调出基因图谱，爱丽丝的三螺旋DNA正在疯狂重组，"当月光蝶形态完成蜕变，她就是行走的病毒原体，每小时能感染半个大陆。"
马文的步枪突然对准爱丽丝："对不起了姑娘。"
"等等！"安妮医生按住枪管，"血清！之前在警局拿到的血清！"
林天这才想起贴身保存的蓝色试剂。当他掏出时，试管里的液体正在诡异地发光，与爱丽丝体内的红光产生共鸣。
"那不是血清，"威斯克大笑，"是催化剂！你们亲手带来了新纪元的钥匙！"
爱丽丝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背后的鳞片爆裂生长，展开成四片水晶般的虫翼。林天被气浪掀飞，撞在数据墙上。全息屏幕接连炸裂，纽约的画面里，自由女神像正在倾倒。
"倒计时47分钟，月光蝶就会羽化。"威斯克的身影开始消散，"享受最后的......"
马文的子弹穿透了投影，在量子服务器阵列上溅起电火花。安妮医生突然指着基因图谱："看！催化链式反应有个缺口！"
林天擦去嘴角的血迹，在纷飞的数据流中辨认出熟悉的基因片段——那是他自己的DNA图谱，正与爱丽丝的变异链产生量子纠缠。
"蜂巢值班表，"他猛然醒悟，"我在B区巡逻时接触的抑制气体......"
"能中和催化剂！"安妮医生调出分子模型，"但要抵达通风核心，需要穿过......"
整座空间突然倾斜，地面裂开露出下方的反应堆。熔融态的T病毒原液像血液般在管道中奔涌，变异成怪物的工作人员从裂缝中爬出。马文连续点射，但怪物的伤口瞬间愈合。
"带他去！"爱丽丝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她异化的手指射出红光，在怪物群中烧灼出通道，"我来改写方舟程序！"
林天和马文在血肉走廊中狂奔。沿途的生化兵器仿佛接收到某种指令，突然集体转向核心区。马文推开林天，自己却被突然合拢的合金闸门切断下半身。
"密码......是你的工号......"垂死的警官吐出带血的芯片，"蜂巢......值班表......"
当林天浑身浴血地撞进通风控制室时，倒计时已显示03:14。他颤抖着输入"0927"，气密舱开启的瞬间，抑制气体如海啸般灌入管道。全球监控画面里，正在变异的城市突然陷入停滞。
回到主控室时，爱丽丝已经变成悬浮在光茧中的幻影。她的身体在月光蝶形态与人类之间闪烁，背后的虫翼正在分解成纳米病毒云。
"中枢......在北极......"她的声音直接震动林天的神经突触，"但要彻底毁灭......"
林天突然抱住光茧纵身跃入反应堆。量子病毒液淹没他们的瞬间，他看到了爱丽丝最后的微笑。
………………
三个月后，安妮医生站在隔离室的单向玻璃前。观察舱里的林天正凝视着掌心，那里有一粒红色结晶在生长。全球病毒突然失效的那天，人们在北极冰层下发现了变成水晶矩阵的方舟核心。
"第47次检测结果，"耳机里传来研究员的声音，"他体内的病毒处于量子叠加态，可能是......"
"继续观察。"安妮切断通讯。她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蓝色试剂——那管在混乱中调包的真正血清，在金属表面留下灼烧的痕迹。
夜空划过一道红芒，像坠落的星光，又像振翅的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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