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如同被撕裂的兽口，翻涌的混沌气息裹挟着暗紫色雷光，那雷光闪烁的幽光，如同一双双诡异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混沌气息带着刺鼻的腐臭，钻进牧尘的鼻腔，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牧尘的衣袍被气浪撕得猎猎作响，那声响如同一头猛兽在咆哮，脚下青砖早已碎成齑粉，细小的粉末扬起，擦过他的脚踝，带来一阵痒痒的触感。
他后颈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女弟子苏清雪攥着他衣襟的手在发抖。
苏清雪的脸上满是惊恐，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牧尘心中微微一紧，担忧起身边少女的安危。
"喀嚓！"一道足有殿柱粗的紫雷突然劈在两人身前三尺，紫雷炸裂时，发出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如同白昼一般。
炸开的电弧带着滚烫的温度，在牧尘左脸划出血痕，那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握剑的指节泛白，识海中突然浮现天剑宗藏经阁里那卷残破的《九霄引雷诀》。
这念头刚起，就见裂缝中探出数十条紫晶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悬着颗幽蓝鬼面。
那些鬼面扭曲狰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嚎，声音在空间裂缝中回荡，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
"牧师兄！"苏清雪突然尖叫，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她腰间玉佩自行浮起，在两人头顶撑开淡青结界。
那淡青色的光芒柔和却又带着一丝神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锁链砸在结界上的闷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那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心头。
牧尘能清晰看见少女嘴角渗出的血丝——这护身法器分明在燃烧她的精血。
看着苏清雪苍白的脸色，牧尘心中满是感激和担忧，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少女。
识海深处突然传来刺痛，像有柄锈刀在搅动神魂。
牧尘闷哼一声，眼前闪过前世被同门推入焚天谷火海的画面。
那些狞笑的脸与此刻裂缝中翻涌的鬼面重叠，丹田处沉寂多年的先天道纹竟开始发烫。
那热流如同岩浆一般，在体内奔涌，灼烧着他的经脉。
"嗡——"玄铁重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那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是剑的灵魂在咆哮。
剑身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金色的光芒闪烁，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牧尘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太虚剑经》记载的"剑魄共鸣"！
未等他细想，道纹滚烫的热流已顺着经脉灌入剑锋，重若千钧的剑势陡然变得轻灵如羽。
"破！"重剑划出的弧光带着星辰坠落的轨迹，斩在最近那条锁链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苏清雪瞪大杏眼，看着紫晶锁链从切口处开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萤火般的星屑。
那些星屑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在黑暗中如同梦幻般美丽。
那些鬼面发出尖啸，裂缝深处传来恼怒的低吼，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折叠。
空间扭曲时，发出一阵奇异的声响，仿佛是空间在痛苦地呻吟。
牧尘感觉有道目光穿透虚空锁定了自己，那目光冰冷而锐利，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旋身将苏清雪护在怀中，重剑在身前舞成光轮。
先天道纹在皮下泛着金芒，每处穴位都在疯狂吞吐天地灵气——这具身体竟在自行运转《周天星辰诀》！
在这个空间裂缝里，天地灵气变得异常狂暴，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
"抓紧我。"他低喝一声，踏着崩裂的地砖冲天而起。
下方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裂缝已扩张到百丈宽，无数骸骨巨手正从混沌中伸出，那些巨手苍白而干枯，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苏清雪发间的步摇被气浪掀飞，她死死搂住牧尘的腰，看见青年后颈浮现出北斗状的金色光痕。
重剑劈在虚空某处，竟撕开道银白光隙。
牧尘带着苏清雪撞入光隙的刹那，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那声音如同末日的钟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他最后的意识是道纹在脊柱上灼烧出七星图案，而怀中的少女正用某种古老咒语催动本命精元。
当牧尘在满地琉璃碎屑中睁开眼时，先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气，那股气味刺鼻而浓烈，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
苏清雪伏在他胸口，月白裙裾浸透鲜血，指尖还捏着半截破碎的玉符。
三丈外的空间裂缝正在缓慢收拢，却有团黑雾凝成的人形悬在半空。
"居然能触发星陨道体......"黑雾发出金石相击般的冷笑，抬手间幻化出九柄骨剑，"可惜你活不过今日。"
牧尘握剑的手在发抖，体内却像有万千星辰在炸裂。
他盯着黑雾眉心若隐若现的竖瞳，忽然想起前世某位太上长老提及的"天外心魔"。
重剑突然自主飞旋，剑锋所指处，虚空竟浮现出北斗七星的虚影。
"轰！"剑气与骨剑相撞的瞬间，整座废墟被照得亮如白昼。
牧尘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的影子拉长成持剑巨人的形态，先天道纹化作金色脉络爬满全身。
当最后一柄骨剑崩碎时，黑雾发出不甘的嘶吼消散在虚空，而裂缝深处隐约传来钟鼓齐鸣之声。
苏清雪虚弱地扯了扯他衣袖："那声音......像是祭祀的礼乐？"
牧尘没有答话。
他剑尖垂地，望着裂缝中重新翻涌的混沌之气。
脊柱上的七星道纹仍在发烫，这次他清晰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应着道纹的波动——就在裂缝彼端，在比黑暗更深邃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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