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当初的人族确实孱弱，这是需要正视的事实。”
颜赦看着阿泰布鲁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既没有愤怒的反驳，也没有羞愧的回避——过往的孱弱是事实，他从不会刻意否认。
可话音刚落，下一刻，他脸上的平静骤然褪去，嘴角的弧度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宛如万年玄冰般的无尽严寒，眼神里更是淬着冷冽的锋芒：
“但这，并不是你可以肆意践踏人族尊严、自觉高贵的借口。”
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人心上，
“而且，你并不高贵——仗着家族势力欺凌弱小，只会用先辈的荣光给自己贴金，你这等欺软怕硬之辈，在我眼中宛如蛆虫。”
阿泰布鲁克原本还带着嘲讽的神情，在看到颜赦神态变化的瞬间，心底莫名一沉，脸上的轻佻也逐渐收敛，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他能清晰感受到，颜赦身上那股平静下的压迫感，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强。
“怎么？你不服气不成？”
阿泰布鲁克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冷哼了一声，下巴依旧微微抬起，眼神里的轻蔑丝毫未减——即便颜赦气势逼人，他也没真正将对方放在眼里，毕竟水神家族的名号，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一个小小的中位神，也敢和我这般说话！”
阿泰布鲁克话音陡然拔高，语气里满是狂傲。
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自身天赋极高，在这个年纪便突破到了上位神修为，这等速度，就算在水神家族内部，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绝非普通人靠努力就能达成。
在他看来，颜赦不过是个人族的中位神，修为比自己低了整整一个大境界，根本没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
所以即便颜赦气势再强，他说起话来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周围的人族修士听到“中位神”三个字，也忍不住替颜赦捏了把汗——上位神与中位神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颜赦就算再强，恐怕也难以抗衡阿泰布鲁克。
可颜赦像是完全没听到阿泰布鲁克的嘲讽，也无视了他眼中的不屑，径直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神朝皇子，语气平静却带着明确的询问：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在这里动手，应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可就是因为颜赦问出的这句话，周围的人族修士脸上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要知道，神魔都城作为神魔大陆上唯一的大型城池，为了避免各方势力冲突失控，定下了无数严苛的规矩，而其中最重要、也最不容触碰的一条法则，就是绝对不能在城内随意动手。
一旦违反，不仅会遭到都城守卫的全力追杀，还可能被所有势力联合打压，就算背景再强，也很难全身而退。
可颜赦的话里话外，分明是想直接无视这条铁律，甚至还在询问身旁之人能否压下后果。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么是颜赦根本不清楚都城规矩的严重性，要么，就是他身旁那个看起来气质不凡的青年，真的有能力把动手的影响彻底压下去。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神朝皇子，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探究。
只不过围在这里的大多是些普通修炼者，平日里接触不到顶层势力的核心人物，根本不认识神朝皇子，只能暗自猜测他的身份——能让一个中位神如此信任，甚至觉得能抗衡水神家族的，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你觉得他能够无视这里规矩不成！我不相信你真敢对我动手！”
阿泰布鲁克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笑话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颜赦，语气里满是嘲讽。
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神朝皇子，上下打量着对方，试图从那张陌生的脸上找出些熟悉的痕迹。
最开始看到神朝皇子这张脸的时候，阿泰布鲁克还只是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脑海中隐约有模糊的印象，却始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只能皱着眉打量对方，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可当神朝皇子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把绘着金色龙纹的折扇，轻轻展开，对着颜赦笑着点头的一瞬间，过往的记忆突然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去年东西方势力会谈时，神朝皇子就是拿着这把折扇，坐在东方人族的主位上，言辞犀利地驳斥了西方道统的无理要求。
“神朝皇子！”
这四个字几乎是下意识地从阿泰布鲁克口中喊了出来，声音里满是震惊，之前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消散了大半，连带着看向神朝皇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颜赦同行的青年，竟然是神朝的储君，东方人族最核心势力的继承人。
“你是神朝皇子！”
阿泰布鲁克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震惊丝毫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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