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儿跪在暗卫司的大殿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她能感觉到周围其他新晋暗卫投来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都灵儿。"上方传来天帝锦白低沉的声音，"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李师傅学习。"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从阴影中走出。那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衣，脸上带着令人不适的笑意，一双眼睛像是毒蛇般阴冷。
"谢天帝恩典。"都灵儿叩首行礼，却听见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她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李师傅是暗卫司里最差的师傅，带出来的徒弟不是残了就是死了。
跟着李师傅走出大殿时，都灵儿还能听见身后那些人的议论。
"第一名又怎样？还不是分到最差的师傅。"
"听说李师傅上个月刚弄死一个徒弟，啧啧......"
都灵儿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在暗卫选拔中拼死拼活，如何在最后一关中一人独战十名对手。她以为凭自己的实力，至少能分到一个像样的师傅。
训练场在皇宫最深处，四周高墙环绕，连阳光都照不进来。李师傅带着她穿过重重机关，来到一处阴暗的地下室。
"跪下。"李师傅突然开口。
都灵儿一愣，但还是依言跪下。下一秒，一根铁鞭狠狠抽在她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差点叫出声。
"记住，在这里，我说什么你就要立刻执行，迟疑一刻，就是一鞭。"李师傅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现在，去把墙角的铁砂袋搬过来。"
都灵儿咬着牙站起来，走向墙角。那铁砂袋足有百斤重，她刚搬起来，就听见李师傅说："太慢了。"又是一鞭抽在她腿上。
就这样，从清晨到日暮，都灵儿在鞭打中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后背和腿上全是鞭痕，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深夜，都灵儿蜷缩在简陋的床铺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药瓶，这是她偷偷从药房顺来的金疮药。正要上药，房门突然被推开。
"谁准你用金疮药的？"李师傅站在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暗卫受伤是常事，要学会忍耐。"
都灵儿攥紧了药瓶，指节发白。她看着李师傅一步步走近，突然抬手打翻了药瓶。
"明天寅时，训练场集合。"李师傅说完，转身离去。
都灵儿看着洒了一地的药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来当暗卫，想起那个雨夜，想起倒在血泊中的家人......
第二天寅时，都灵儿准时出现在训练场。李师傅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今天教你怎么用毒。"李师傅将匕首递给她，"先在自己手臂上划一刀。"
都灵儿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在左臂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的瞬间，李师傅将一包白色粉末撒在她的伤口上。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都灵儿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这是蚀骨散，中毒者会痛不欲生。"李师傅冷眼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都灵儿，"解药在我怀里，想要就自己来拿。"
都灵儿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她强撑着站起来，踉跄着扑向李师傅。然而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一脚踹飞。
"太弱了。"李师傅摇头，"就你这样，也配当天帝的暗卫？"
都灵儿趴在地上，感觉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就在这时，她听见李师傅低声自语："二皇子说得对，这丫头果然撑不过三天......"
二皇子？都灵儿猛地清醒过来。原来如此，难怪李师傅处处针对她，原来是为了帮二皇子除掉天帝的得力助手。
愤怒让都灵儿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她抓起地上的匕首，一个翻身刺向李师傅。李师傅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要害。
匕首划破了李师傅的衣袖，一个瓷瓶掉在地上。都灵儿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倒出里面的解药吞下。
"你......"李师傅捂着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都灵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师傅，您教得真好。暗卫最重要的，不就是不择手段地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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