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撤回吗？”
甜姐哭丧着脸，转头看向身旁的同事。
后者无奈耸了耸肩，“也许大概可能，不能撤回了吧。”
没错。
周童瑶身侧的小屏幕上，呈现出来的，反而是——
瑶瑶女神和皓哥是不是在谈恋爱？
看到这则弹幕时，她的钢笔尾端骤然断裂。
黑色墨水滴落在地砖上，蓦地晕染开来。
另一边，陈皓也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半米远的痕迹。
他盯着周童瑶泛白的指节，喉结滚动时，心里却也莫名紧张起来。
她会怎么回答？
“张导。”周童瑶突然轻笑，“你该不会不知道，节目组和许氏签的对赌协议里，有禁止炒CP的条款吧？”
导播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甜姐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而被她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上，却显示着实时飙升的热搜榜单。
#皓瑶CP是不是真的#，赫然已经冲上了宝座。
现场陈皓听了周童瑶的话，竟顾自垂下了头。
心里滋味，实在不好受。
“但——”
周童瑶忽然转身，直面十六台摄像机，嘴角扯出淡淡的笑，“如果我说，我们确实在谈恋爱呢？”
你当如何？你们当如何？
整个庭院内，瞬间陷入死寂。
包括陈皓本人都愣在原地，瞳孔猛地收缩，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他盯着周童瑶发间跳跃的阳光，忽然想起那日在糖馆，她也是像这样，站在他身边，说要替他讨个公道的。
“瑶瑶，”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你……”
“嘘，放心吧。”
周童瑶竖起食指，指尖还沾着黑色墨水，“真心话环节，我有权拒绝回答。”
她忽然取下北极星项链，将坠子轻轻挂放在话筒上。
金属与瓷器碰撞的声响传出，周童瑶取下话筒，一步步朝着陈皓走了过去。
‘我去我去！瑶瑶女神这是准备！’
‘不会吧？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吧？’
‘千万别啊，我好不容易在这圈内找到个真心喜欢的偶像。’
镜头拉近。
周童瑶在陈皓身前不远的位置站定，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
再抬起头时，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他的倒影，“或许该问这位先生。毕竟……”
话说一半，她突然顿住，大屏上也适时切换成两人蒙眼寻糖的画面。
‘咱们就是说，谁这么懂事？’
‘哈哈，这波操作属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张导嘴角抽搐，注意到屏幕上播放的删减视频时，也想问，这个田甜究竟怎么回事？
显她会办事了？
这种方式也不知道提前和他商量一下，万一造成不好的效果，这后果谁来承担？
“他说过的，磁场不会说谎。”
周童瑶重新戴上项链，北极星在锁骨处轻轻摇晃，“不是吗？陈皓。”
啊啊啊——
导播室里甜姐的尖叫穿透三层隔音玻璃，她疯狂敲击键盘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划出残影，“给我推全景！快切两人特写！”
‘天选CP！给我锁死！’
‘所以说，这北极星项链是定情信物吧？我悟了！’
‘北极星项链：我现在很贵你知道吗？’
‘kswl！原来蒙眼寻糖是双向奔赴！’
‘张导：这届艺人太难带了！’
‘皓哥耳朵红得能滴血！’
‘瑶瑶女神A爆了！这才是姐狗天花板！’
‘应正主需求，建议CP超话改名叫磁场CP！’
‘建议瑶瑶女神直接开个恋爱补习班！’
‘这波我站瑶瑶女神！皓哥你倒是吱声啊！’
‘……’
直播间彻底瘫痪。
技术部紧急启动备用服务器，仍有百万观众被卡在加载界面。
“周小姐这是要公开处决我？”
镜头中，陈皓喉结滚动，锁骨链上的指南针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看见周童瑶耳后贴着的微型麦克风闪着红光，这才惊觉所有对话都在实时直播。
翕动双唇正欲开口，对上周童瑶温柔的目光。
说实话，他有些想要沉沦下去了。
但，已经被踩进泥土的草，还有接触月亮的机会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项链，上前一步为周童瑶戴上。
“我去，皓哥可以啊。”
咔嚓一声脆响。
胖哥咬下最后一口薯片，挪动着脚步就朝着张导那边走了过去。
至于此时的张导，正握着喇叭的手在发抖，他甚至已经想象到许氏集团法务部的律师函正躺在他的邮箱里发烫。
“哎呀张导！”
“你在这紧张什么呢？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胖哥信誓旦旦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皓哥绝对会在这个综艺坚持到最后。”
“所以呢，你的投资，这不是好好的保下了吗？”
“你懂什么？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嗯？有什么不一样的？”
本来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可手中嗡的震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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