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请等一等！”
殿外忽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声音。
李长虞的手都快碰到虎符了，李盛渊却停了下来，将虎符又收了回去，眉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看向大步走进来的大儿子李玄澈。
他生龙活虎，浑身皮肤已恢复往昔，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哪里还有半分病容。
身后跟着的柔慈皇后，笑意浅然，眸光温和中透着一丝杀机。
“阿澈，我的皇儿，你已经好了？”李盛渊大步上前，扶住他的双肩，笑开了花。
身后，谁也没有注意到，李长虞眼底的暗意一闪而过。
罢了。
在狗皇帝的心中，最在意的，仍是他的大儿子。
他本也没抱多少期待。
只不过，既然都努力到这一步了，还是没办法超越李玄澈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能掌握兵权，便成了阻碍他计划的第一麻烦。
看来，他要尽快想办法除掉李玄澈了。
看着珍爱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李盛渊，就让你也领略一下我当初的滋味吧。
李长虞冷眸透着阴冷的杀机，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令人不寒而栗。
李盛渊和皇后，李玄澈一家三口，却丝毫未有察觉。
甚至还沉浸大皇子病情康复的欢喜中。
唯有宓善，徒然感到一丝冷意，望着李长虞的眸光，只觉那漆黑深处，似乎翻涌这一股恨意。
就算是出于嫉妒父亲的关爱，被夺走，也不该是这样的眼神啊。
李长虞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他正在看着的，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仇人，一个他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的仇人。
“皇儿能得以痊愈，还要多亏了一个人。”
忽然，李玄澈朗声开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宓善的身上。
宓善微微挑起一边眉毛，有些讶异地望着他。
“哦，是谁？”李盛渊问。
宓善缠在袖子下的手，默默握紧。
却见李玄澈眸光从她身上扫过，缓缓落在乔太医的身上。
“是乔太医，他研制出来灵丹妙药，只一颗，就解救皇儿于水火之中。”
“爱卿医术果然精湛，孤没有看错你。”
李盛渊满意点头，对着乔云声又是一通褒奖加赏赐。
“对了，方才为父说道，要将这虎符传给太子代为掌管，既然你来了，那孤索性就直说了吧。这次太后和平西王兵变，孤甚是心寒，
为了避免接下来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孤已经将这虎符一分为二，其中一份，给了跟着平西王带兵多年，经验丰富的风缪，
这另一半，孤属意在你们二人中挑出一位，
瑞王他胆小怕事，难堪重任，另外几位皇子，更是从未上过战场，
你和太子，都随孤远征过，
尤其是阿澈你，近年来更是独自带兵，拿下了边关，孤认为你们二人，都是孤的好儿子，都有堪此重任的能力！”
“多谢父皇厚爱，儿臣定当努力，不负你所望，只是，您属意，如何在我们二人中抉择呢？”
李玄澈说完，眸光冷傲地看了一眼李长虞，就像在看一个多余的人。
“皇上，阿澈是长子，太子平时那么忙，怎么有空带兵，不如这虎符就直接交给他掌管吧。”柔慈皇后道。
“不可，孤适才答应了太子，他为救孤受伤，孤怎可继续对他视而不见。”
李盛渊眸光冷沉，大手一挥，
“孤已有主意，接下来的一个月，从各方面考量你们二人！你们好好表现，接下来孤将举办一场马球赛，届时还有异族藩王来访，也好让他们瞻仰一下我们大越皇子的风采！”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
而后，李盛渊也象征性地关怀了一下宓善，只不过眼底仍带着一丝怀疑，
但到底是见她容貌，颇有几分像昔日恋人，
到了嘴边的话，还是不自觉变得软和:
“宓慧妃，你此次也受惊不小，回去后要好好养伤，无事就不要到外面乱走动了。孤有空了会去看望你的。”
“谢陛下关心。”宓善只得行礼，恭敬道。
别说她了，就连柔慈皇后也能听出皇帝话里的冷落。
伴君如伴虎，想来这宓善在皇上面前露脸次数多了，也终有得罪了皇帝的一天。
－
众人走后。
宓善和李盛渊，乔云声，却还是留在屋里。
乔云声叮嘱了一番，她的伤口如何不能沾水等注意事项，而后用感激的眼神望着她，压低了声音，极快地说了一声：
“谢谢。”
“谢谢你替阿雪的父亲说话。”
“没什么，雪姐姐本就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为她考虑的。本宫也有一件事，想请乔院史帮忙。”
说完，宓善让乔云声靠近了一些，悄声对他说罢，乔云声点了点头。
她让他去殿外，找个不被人注意的清静角落，吹响哨子，唤来她豢养的那只乌鸦，让它去毓贵妃宫中一趟。
乌鸦里她又喂了只留声虫，一直停在金銮殿顶上，将方才的事变全部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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