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黑的。
像被墨浸透,又被血腌过,黑得发乌,黑得让人窒息。
风是腥的。
带着铁锈味,带着腐臭味,钻进鼻孔,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凌剑锋站在山脚下,手里握着刀。
鸣鸿刀。
刀身映着山的影子,也映着他的脸。
脸很沉,像这山。
“山上有妖气。”苏轻晚的声音有点抖,她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比东溟岛的青龙,更重。”
“不是妖气。”凌剑锋摇头,“是戾气,蚩尤的戾气。”
兵符在他怀里发烫,七块玉合在一起,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对抗着山里的戾气。
“镇北军的人,已经守住了山口。”苏轻晚看向身后,几十名镇北军士兵列成阵,长枪如林,眼神坚定,“他们说,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让任何人出来。”
“他们守不住。”凌剑锋说。
“为什么?”
“因为里面的东西,不是人能挡住的。”凌剑锋抬头,看向黑山顶,那里有一片云,是红的,像血,“而且,影阁的人,早就进去了。”
苏轻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黑山顶的血云里,隐约有影子在动,像一群蝙蝠,盘旋不去。
“我们什么时候上去?”
“等天黑。”
天黑。
黑得更快。
太阳刚挨到地平线,天就暗了下来,没有黄昏,没有过渡,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扣上了盖子。
风更冷了。
山口的篝火,明明灭灭,映着士兵们的脸,一半亮,一半暗。
“凌公子,真的不等援军?”带队的校尉忍不住问,他叫赵虎,脸上有一道疤,是在战场上被箭划的。
“等不及了。”凌剑锋检查着刀,刀鞘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但他总觉得,刀在渴血,“血月要出来了。”
血月。
传说中,蚩尤力量最盛的时候,月亮会变成红色,像一只流血的眼。
赵虎抬头看天,月亮果然在变,边缘已经泛起了红,像被染上了胭脂。
“影阁要在血月时动手?”
“嗯。”凌剑锋点头,“用七片碎片,在血月最盛时,献祭给蚩尤雕像,就能打开九幽炼狱的裂缝,让蚩尤的力量彻底释放。”
“那我们……”
“我们去阻止他们。”凌剑锋拍了拍赵虎的肩膀,“这里交给你。”
赵虎握紧了长枪:“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就不让影阁的杂碎从这里跑出去!”
凌剑锋笑了笑,转身,和苏轻晚一起,走进了黑山。
山里更黑。
树是黑的,石头是黑的,连空气都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靠兵符的微光照明,那点光很淡,像萤火虫,刚好能看清脚下的路。
路上有骨头。
人的骨头,兽的骨头,堆在一起,有的上面还插着锈剑,有的上面还挂着碎衣。
“这里死过很多人。”苏轻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醒骨头里的魂。
“都是想阻止影阁的人。”凌剑锋踢开一块颅骨,颅骨滚出去很远,撞在石头上,发出空洞的响,“有江湖门派的,有朝廷密探的,还有……像我们一样的守护者。”
他捡起一块碎衣,上面绣着一个“南”字,已经发黑,但能看出是南宫家的标记。
南宫家,守护蚩尤之心碎片的家族之一,三个月前被灭门。
“他们也来过。”苏轻晚的声音有点涩。
“嗯。”凌剑锋将碎衣放下,“但他们失败了。”
失败的代价,就是死。
一路往上,戾气越来越重。
兵符的光芒忽明忽暗,像在和戾气拔河。
凌剑锋的头开始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眼前时不时闪过幻象——断肢,血海,蚩尤的狞笑……
“用意志力对抗它!”苏轻晚扶住他,她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比凌剑锋好点,“苏家的古籍上说,蚩尤的戾气能扰人心智,必须守住心神!”
凌剑锋深吸一口气,握紧鸣鸿刀。
刀的寒意,顺着掌心,流遍全身,让他清醒了几分。
幻象,消失了。
他们来到一处断崖。
断崖很宽,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只能听到风声,像鬼哭。
断崖上,有一座桥。
索桥,用铁链和木板搭成,木板已经朽了,铁链上锈迹斑斑,晃来晃去,像随时会断。
桥对面,有个洞口,黑沉沉的,像一张嘴。
“雕像,应该就在洞里。”凌剑锋说。
他们刚要上桥,桥对面忽然亮起了灯。
一盏灯笼,挂在洞口,昏黄的光,照着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背对着他们,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拐杖头是骷髅形的。
“来了。”人影开口,声音很老,像磨盘在转,“我等你们很久了。”
“你是谁?”凌剑锋问。
“影阁,天权。”人影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北斗七星,“负责守桥。”
影阁七星卫,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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