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阁。”凌剑锋说。
楼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心跳声在空楼里回荡,像有人在敲鼓。
第一层摆满了架子,架子上放着些陶罐,罐口封着蜡。凌剑锋打开一个,里面是骨灰,还有根头发,红的,像血。
“是那个‘断水’剑客。”苏轻晚捂住嘴,不敢再看。
凌剑锋把罐口封上。
他不喜欢看别人的骨灰。
第二层有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本书,书页泛黄,写着“羽族秘录”。
凌剑锋翻开。
第一页画着个鸟人,长着翅膀,手里拿着弯刀,旁边写着“羽皇”。
第二页写着:“人族负我族,当诛。”
第三页是张地图,标记着几个人族的城镇,其中一个,是清溪村。
凌剑锋的手停住了。
清溪村,苏轻晚的家。
“怎么了?”苏轻晚凑过来,看到地图,脸色瞬间惨白,“他们要……”
“不会的。”凌剑锋合上书,“有我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压在苏轻晚的心上,让她忽然就不怕了。
第三层最高,楼梯是铁做的,踩上去咯吱响。
上面只有一个笼子。
笼子里,坐着个老人,头发白得像雪,穿着件破烂的龙袍。
看到凌剑锋,老人抬起头,眼睛很亮,像两盏灯。
“你来了。”老人的声音很轻,“我等了你三十年。”
“你是谁?”
“我是前朝的太傅。”老人笑了,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一起,“我叫赵承影。”
凌剑锋的刀握紧了。
前朝太傅,不是应该随着末帝一起死了吗?
“末帝不是被羽族杀的。”赵承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是被人族的叛徒杀的,羽族只是捡了个便宜。”
“叛徒?”
“对。”赵承影的眼睛暗了下去,“就是现在的镇北王。”
镇北王。
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人,掌管着兵权,据说忠心耿耿。
“你胡说!”苏轻晚喊出声,“镇北王是大英雄,他保护我们不受羽族侵害!”
“英雄?”赵承影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在空荡的阁顶回荡,撞得人耳膜发疼。
“英雄?”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里的光忽然变得很厉,像淬了毒的针,“小姑娘,你见过哪个英雄,会偷偷给羽族送粮草?会把抵抗羽族的城镇地图,亲手交到鸦卫手里?”
苏轻晚的脸白了,手里的树枝“啪”地断成两截。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凌剑锋的刀,在鞘里轻轻震了一下。
镇北王。
他见过。
三年前,在镇北军的营地里,那个穿着银甲、面容威严的男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凌兄弟,有你在,北疆无忧。”
那时的阳光很好,照在男人的甲胄上,亮得晃眼。
“你有证据?”凌剑锋的声音比铁楼梯还冷。
赵承影从怀里摸出块东西,扔了过来。
是块令牌,青铜的,上面刻着个“北”字,边缘磨损得厉害,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纹路。
“这是镇北王年轻时的令牌,”赵承影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当年末帝赐给他的,他却用这令牌,打开了皇城的侧门,放羽族的鹤使进了宫。”
凌剑锋捏着令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像握着块寒冰。
令牌的背面,刻着个很小的“影”字。
影阁。
他忽然想起影阁那些黑衣人衣服上的标志——一只黑色的乌鸦。
“影阁……是镇北王的?”
“是,也不是。”赵承影靠着笼子的栏杆,慢慢说,“影阁是镇北王和羽族合办的,一半是人族的死士,一半是羽族的鸦卫。他们杀的,都是不肯归顺镇北王的人。”
比如清溪村的人。
比如那些抵抗羽族的城镇。
比如……末帝。
凌剑锋的手,攥得令牌都快碎了。
“玄水阁里的债,就是这个?”
“不止。”赵承影指了指笼子角落,那里堆着些卷轴,“还有镇北王和羽族的盟约,用他女儿的血签的,说要等蚩尤复生,分这天下一半给他。”
蚩尤复生。
这四个字像块石头,砸在凌剑锋的心上。
他想起黑山的血月,想起那尊狰狞的蚩尤雕像,想起影阁用骨粉炼制的傀儡。
原来这一切,背后都有镇北王的影子。
“你为什么不出去说?”苏轻晚终于找回了声音,带着哭腔,“你告诉大家,镇北王是坏人!”
“说?”赵承影笑得更惨了,“谁信?我一个前朝的太傅,被关在这湖底三十年,说的话,还不如路边的狗叫可信。”他看着凌剑锋,眼神忽然变得很亮,“但你不一样。”
“我?”
“你手里有刀,有狼头玉佩,还有那小姑娘手里的布偶图腾。”赵承影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三样,合在一起,能打开蚩尤的封印之地——黑风渊。”
黑风渊。
凌剑锋的眉角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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