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风裹着暖意,吹得院墙上的爬山虎绿得发亮。叶辰蹲在互助角的石磨旁,手里攥着把粗布,正细细擦拭磨盘上的凹槽。这石磨是周铁山从南京带来的老物件,盘面上刻着细密的纹路,磨柄处包着层厚厚的浆布,摸上去温润得像块玉。何大清说,这磨子磨出来的豆浆格外香,比院里那台旧粉碎机磨的有滋味。
“叶同志,借你那把小锛子用用。”张大爷背着半捆竹子走进来,竹节上还带着新鲜的青皮,“我给院里的葡萄架搭个新架子,原来那几根快朽了。”
叶辰直起身,从工具柜里拿出锛子递过去:“张叔,您悠着点,别累着腰。要我说,等王老五从乡下回来,让他搭,他力气大。”
“没事,我这老骨头还能动。”张大爷掂量着锛子,眼里泛着光,“这葡萄架啊,得自己搭才踏实。当年你婶子在的时候,咱俩一起搭的第一架,结的葡萄甜得能齁着人……”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叶辰心里一动,没接话,转身往石磨上加了勺黄豆,推着磨柄转起来。石磨“吱呀”作响,金黄的豆粉顺着纹路慢慢淌下来,混着淡淡的豆香,把张大爷的叹息声轻轻盖住了。有些念想,就得用这样细碎的声响来安抚,比说多少安慰话都管用。
正磨着豆浆,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是轧钢厂的王厂长,车后座绑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小叶,何师傅在不?”王厂长擦着汗,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前阵子食堂那事,对不住何师傅了。赵主任被调去看仓库了,我这带点新收的绿豆,给何师傅赔个不是。”
叶辰刚要喊何大清,就见他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刚炸好的糖糕,油香混着芝麻的甜香飘过来:“王厂长来了?进来坐。”他把糖糕往王厂长手里一塞,“多大点事,还记着。我这脾气是急了点,赵主任也是按规矩办事,不怪他。”
王厂长愣了愣,咬了口糖糕,烫得直哈气,眼里却亮了:“何师傅,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厂里的工人还念叨您做的红烧肉呢,说没您做的饭,干活都没力气。”他把麻袋往地上一放,“这绿豆您收下,让嫂子熬点绿豆汤,天热了败火。”
何大清笑着摆手:“绿豆留下,饭就别惦记了。我现在在院里给孩子们做吃食,自在。”他往王厂长手里塞了个油纸包,“刚炸的糖糕,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王厂长揣着糖糕,提着空麻袋走了,脚步轻快得像年轻了十岁。叶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何大清那番话不是客套——人情里的疙瘩,往往就藏在“不怪你”三个字里,比针锋相对更有化解的力气。
“这老王,倒还实在。”周铁山端着碗刚沏好的茶过来,茶叶在水里舒展着,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当年在南京,我那面馆隔壁的布店老板,欠了我三个月的面钱,后来偷偷在我面缸里塞了块腊肉,啥也没说,可那情义,比还钱还重。”
何大清接过茶碗,吹了吹浮沫:“可不是嘛。人情这东西,就像磨豆浆,得慢慢转,急不得。你看这石磨,转得越匀,浆越细,情义也一样,得细水长流。”
正说着,李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手里攥着张揉皱的药方,脸色发白:“小叶,你快帮我看看,药铺说这药得凭票买,我这票早就用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那小孙子又咳得厉害,这可咋整?”
叶辰接过药方,上面写着几味止咳的草药,都是常用的。他想起互助角的柜子里,还放着上次帮人修草药粉碎机时,人家送的半袋甘草和杏仁:“婶,您别急,我这儿有几味药,先给孩子煎上。我再去趟街道办,问问能不能补张票。”
“那咋好意思……”李婶抹着眼泪,手里的药方抖得厉害。
“有啥不好意思的。”何大清把刚磨好的豆浆往灶上一放,“我这就给孩子煎药,顺便熬点绿豆汤,给你也端一碗,看你急的。”
周铁山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往李婶手里一塞:“这里面有几片川贝,是我在南京托人买的,给孩子放药里,止咳管用。”
李婶攥着布包,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着说:“我这是修了啥福分,遇上你们这些好人……”
小当和槐花蹦蹦跳跳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支刚摘的金银花,举到李婶面前:“李奶奶,这个泡水喝,也能治病!”
李婶接过金银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凉丝丝的,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火炉。她抹了把脸,跟着何大清往灶房走,脚步都轻快了些。
叶辰看着这一幕,推着石磨转得更匀了。豆浆的香气越来越浓,混着厨房里飘来的药香、绿豆汤的清苦,还有孩子们的笑声,在院里缠成一团,浓得化不开。他忽然想起系统曾闪过的一行字:“情绪值的本质,是人情流动的温度。”原来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情义,真的能像豆浆一样,磨出实实在在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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