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凑过去一看,本子上除了记录票证,还记着谁家孩子该打预防针,谁家老人该买降压药,甚至连“小当要带红领巾”都记在上面,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实在。
刘海中看着那本“民间登记本”,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他忽然觉得手里的新笔记本有点沉,封面上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像在盯着他看。
下午,办事处的王干事又来了,这次是来送防汛通知的。刘海中赶紧迎上去,接过通知就念:“近期有暴雨,各居民小组要排查危房,清理排水沟……”念到一半,他忽然卡壳了——“排查”两个字他认识,可具体咋排查,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王干事,咱院的排水沟在东墙角,去年叶辰刚清过,应该没啥事。”何大清接过通知,扫了一眼,“危房就是西厢房那两间,张大爷住着,我等会儿去看看,把窗户再加固加固。”
“我去挑两担沙子,堆在门口,万一漏水能堵上。”叶辰放下手里的竹条,拿起扁担就往外走。
“我去喊隔壁院的,让他们也清清排水沟。”许大茂忽然开口,说完就往院外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王干事看着院里人各司其职,笑着拍了拍刘海中的肩膀:“刘组长,你这小组的人挺能干啊。”
刘海中干笑两声,手里的通知被捏得皱巴巴的。他看着叶辰挑着沙子回来,脚步稳健;看着何大清爬上西厢房的屋顶,动作麻利;看着许大茂带着隔壁院的人清理排水沟,指挥得像模像样,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任命书”,像张画出来的饼,看着挺香,却填不饱肚子。
傍晚真的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房顶上,噼里啪啦响。院里的人都没闲着:叶辰和许大茂在门口堆沙子,何大清和周铁山在西厢房加固窗户,秦淮茹和李婶给孩子们熬姜汤,张大爷则把鸟笼挂在屋檐下,防止被雨淋着。
刘海中站在廊下,手里还拎着那个皮包,看着院里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他想帮忙,却不知道该干啥——沙子不会挑,梯子不敢爬,连姜汤都熬不好。最后只能蹲在廊下,看着雨水顺着房檐往下淌,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
“刘组长,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叶辰端着碗姜汤走过来,碗沿还冒着热气。
刘海中接过碗,手指触到滚烫的瓷面,心里忽然一热。他喝了口姜汤,辣辣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暖到肚子里,看着叶辰转身又去忙活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皮包往廊下的石桌上一放,撸起袖子:“叶同志,沙子还够不?我来挑两担!”
叶辰愣了愣,随即笑了:“够是够了,不过排水沟那边得再垫点土,您要是不嫌脏……”
“不嫌脏!”刘海中拿起墙角的铁锹,往雨里冲去,皮鞋踩在泥水里,溅起的泥点沾满了裤腿,却一点都没在乎。
雨还在下,院里的灯亮了,橘黄色的光晕透过雨帘,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刘海中挥着铁锹垫土,动作虽然笨拙,却挺认真;叶辰在旁边扶着铁锹,偶尔指点两句;远处传来何大清和周铁山的笑声,混着雨点的声响,像首热闹的歌。
叶辰看着刘海中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纸任命书或许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它让刘海中明白,真正的权力不是记在本子上的签名,不是擦得锃亮的皮鞋,而是能和大家一起挑沙子、垫水沟的力气,是能让街坊们打心底里喊一声“刘组长”的实在。
雨停的时候,月亮从云里钻了出来,照着被雨水洗过的院子,青石板泛着湿漉漉的光。刘海中坐在廊下,裤腿上的泥已经干了,结成硬硬的壳,却笑得比谁都开心。他手里还攥着那本崭新的笔记本,只是上面不再是空白的签名栏,而是记着“沙子两担”“土半筐”“姜汤三锅”,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任命书都来得实在。
叶辰拿起削了一半的竹条,继续做竹蜻蜓。月光落在竹条上,泛着淡淡的光。他知道,刘海中的“新任命”或许不会改变太多事,但至少今晚,这院里又多了个肯动手干活的人,这就够了。
日子就像这雨后的院子,总得有点泥泞,才显得踏实。而那些纸上的权力,终究会被实打实的日子磨成烟火气,混在姜汤的暖意里,融在垫土的汗水里,变成这院儿里最实在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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