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又强撑着挺直腰板,故作威严地清了清嗓子。
“哼,老夫寿元多的是,区区千年算什么!”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哎呦,老爷子你没事吧!”
秦墨连忙起身搀扶住,随后在他耳边小声道。“老爷子,戏不错啊。”
林玄霄是寿元有损,又不是重伤在身,这咳嗽明显是装的。
他暗中掐了秦墨一把,低声道:“臭小子,配合点!”
林沫沫听到咳嗽声,终究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
看到爷爷嘴角的血迹,她眼眶瞬间红了,却又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秦夜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祖孙俩的倔脾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莞也走上前,轻轻抚摸着林沫沫的发丝。
“沫沫啊,你爷爷心里还是疼你的,如今除了姑姑外,爷爷可是你最亲的亲人了。”
林沫沫的指尖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擦去林玄霄嘴角的血迹。
她低垂着眼帘,声音细若蚊呐:“谁...谁让你这么乱来的...”
林玄霄浑身一震,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一把抓住孙女的手腕,却又怕弄疼她似的立即松开,手足无措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丫头,你肯原谅爷爷了?”
洞府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秦墨悄悄退后两步,给这对别扭的祖孙留出空间。
他朝秦夜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往洞口方向挪去。
“站住!”
林玄霄突然转头,目光如电地射向秦墨,“臭小子想去哪?这事还没完呢!”
他嘴上虽凶,眼角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秦墨无奈地摊手:“老爷子,您看沫沫都醒了,我这伤员也该去疗伤了...”
“疗什么伤!”
林玄霄一甩袖袍,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抛给他,这是老夫珍藏的龙髓丹,便宜你小子了。
秦墨接住玉瓶,打开闻了闻,顿时眼前一亮。
这丹药中蕴含的龙气对他修炼噬龙炼体诀可是大有裨益的。
他正要道谢,却见林玄霄已经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沫沫坐起身来。
“丫头,饿不饿?爷爷给你煮碗灵米粥?”
林玄霄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与方才判若两人。
林沫沫轻轻摇头,目光落在爷爷雪白的鬓角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犹豫片刻,突然伸手握住林玄霄布满皱纹的手掌:“爷爷...对不起...”
这一声“爷爷”叫得林玄霄老泪纵横。
他颤抖着将孙女搂入怀中,哽咽道:“是爷爷不好,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洞府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禁制洒落进来,为这温馨的一幕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林莞抹着眼泪,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秦墨和秦夜相视一笑,悄悄退出了洞府。
“看来这老头也没那么讨厌。”
秦夜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边的晚霞说道。
秦墨摩挲着手中的玉瓶,轻笑道:“是啊,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老头子。”
……
转眼间,距离苏林两家大战已经过去了月余,原本成为废墟的林府已经重建得七七八八。
新修的亭台楼阁甚至比从前更加气派,林沫沫站在新建的观星台上,一袭白衣随风轻舞。
她望着远处忙碌的工匠们,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这一个月来,是她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林玄霄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也算是补偿了她幼时缺少的那份亲情。
“又在发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旁。
“秦夜走了?”林沫沫转头问道。
秦墨点了点头,笑道:“诛神组织事务繁多,他身为阁主自然不能一直呆在林家。”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林玄霄气冲冲的跑了上来,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
“臭小子!把老夫的千年雪参还来!”
林沫沫忍俊不禁,这两个月来,秦墨早已把林府当成了自己家,整天变着法子逗林玄霄生气。
秦墨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的说道:“老爷子,您都这把年纪了,吃这么补的东西容易上火啊!”
说来也怪,原本暴脾气的爷爷,现在被气得跳脚的样子反倒多了几分生气,两人相处的倒是格外亲昵。
林沫沫看着这一老一少斗嘴的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
她注意到爷爷虽然嘴上骂得凶,但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笑意——这是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林家家主绝不会有的神情。
“爷爷,您别追了。”
林沫沫上前挽住林玄霄的手臂,“您看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她柔声劝道,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林玄霄被孙女这么一拦,顿时气消了大半,但还是瞪了秦墨一眼。
“这小子不是从我这拿点这儿,就是拿点那儿,再这样下去,老夫的身家都要被他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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