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弹拦路舍命排
天空中，那令人心悸的、如同恶鬼哭嚎般的引擎轰鸣声，再次由远及近！
不是一架，是一群！
“空袭！隐蔽——！”
凄厉的警报声和呐喊声响彻整个中转站上空！
战士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往旁边的防空洞跑。
古之月也拉着李排长往防空洞跑，刚躲进去，就听到 “轰隆” 的爆炸声，震得防空洞顶部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敌机的机枪 “哒哒哒” 地扫射着，仓库的铁皮屋顶被打得千疮百孔，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
“他娘的美国佬！天天来炸，没完没了了！”
孙二狗从隔壁防空洞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铁锅，“俺刚煮好的粥，全洒了！这群混蛋！”
古之月探头往洞外看，只见几架美军飞机在仓库上空盘旋，投下一颗颗炸弹。
瞬间，地狱降临！
“咻——轰！！！”
“咻——轰隆隆！！！”
重磅航空炸弹如同冰雹般从天而降！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裹挟着黑烟冲天而起！
地面在剧烈颤抖，破碎的砖石、木料、以及……人体的残肢，被狂暴的气浪抛向空中！
古之月和三班的战士们下意识地扑倒在车底或旁边的弹坑里。
他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一个堆满物资的露天场地被直接命中，火光一闪，那些来不及运走的粮食、被服瞬间化为灰烬！
更让人心痛的是，一个储存着食用油的巨大油罐被弹片击中，黏稠的油脂泼洒出来，遇到明火，
“轰”的一声爆燃起冲天的烈焰！
那火势极其凶猛，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浪！
金黄色的食用油在火中翻滚、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很快就被烧得只剩下乌黑的残骸和滚滚浓烟！
“我的油啊！”
一个后勤干部看着那燃烧的油罐，捶胸顿足，几乎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铁原城内残存的几门高射炮（是苏制37毫米高射炮）终于开始了愤怒的还击！
“咚！咚！咚！”
炮弹在空中炸开一团团黑色的烟云！
一架俯冲投弹的敌机，大概是想追求更精准的命中，飞得低了点，正好撞进了一片较为密集的弹幕中，机翼瞬间被打断，拖着长长的黑烟，歪歪扭扭地栽向远方的山沟，爆起一团火球！
“打得好！”
“揍他狗日的！”
地面上的战士们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这架敌机的坠毁，显然震慑了其他敌机。
它们不敢再肆无忌惮地低空扫射，胡乱地将剩余的炸弹扔下，拉起机头，悻悻地撤离了战场。
空袭过后，中转站一片狼藉，如同被犁过一遍。又多了一些伤亡，又多了一片废墟。
古之月从车底爬出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那还在燃烧的油罐废墟和周围新增的弹坑，脸色铁青。
他咬着牙，苏北话里带着一股狠劲：
“都别愣着！
没死的都起来！
继续装车！
能抢出来一点是一点！”
古之月走到一辆嘎斯 51 卡车旁边，打开引擎盖检查了一下，对身边的几个年轻战士说：
“大家动作快点，把物资往车上搬，俺检查完这辆车，再去看看其他车。”
一个年轻战士一边搬箱子，一边问道：
“古班长，你真的是那个掉悬崖还活着的英雄吗？
俺听班长说，你为了引开敌机，一个人开着车冲出去，太厉害了！”
古之月笑了笑：
“啥英雄不英雄的，俺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你们也一样，好好开车，把物资送到前线，你们也是英雄！”
李排长也红着眼睛跑了过来，声音嘶哑：
“老古！抓紧！时间不等人！
63军能不能撤下来，就看咱们抢运的速度了！
越快越好！”
古之月重重点头，不再去看那些牺牲的战友和烧毁的物资。
他跳上那辆已经装满大半的嘎斯51卡车的驾驶室，发动了引擎。
熟悉的方向盘握在手中，一股久违的、属于驾驶员的掌控感和责任感，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那个紧张得脸色发白的新兵蛋子，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面车厢里那些同样年轻而陌生的面孔。
苏北话沉稳地响起，像是在对别人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坐稳了！咱们……出发！”
卡车缓缓启动，朝着后方驶去。
古之月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崎岖的道路，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把物资安全送到，不辜负李排长的信任，不辜负牺牲的战友，更不辜负国内人民的期望。
可刚驶出铁原城没多远，前面的战士突然跑来，大喊道：
“古班长！前面道路被定时航弹封锁了！不能再往前开了！”
古之月赶紧停车，跳下车往前跑。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散落着几颗定时航弹，有的已经入土半截，有的还露在外面，随时可能爆炸。
几个工兵正在小心翼翼地排查，脸上满是凝重。
古之月皱着眉，仔细观察着定时航弹的位置，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道路两旁是陡峭的山坡，根本无法绕行。
他叹了口气：
“只能等工兵排完弹再走，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隐蔽车辆，帮忙警戒，防止敌机发现，再来轰炸。”
“古班长，你说咱们能不能找条小路绕过去？”
一个年轻战士问道。
古之月摇了摇头：
“这附近都是陡峭的山坡，卡车根本开不上去，强行绕行，只会让卡车陷进泥里，到时候更麻烦。”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大家立刻警惕起来。
古之月大喊道：
“大家赶紧躲起来！敌机又来了！”
战士们纷纷躲到路边的掩体后面，看着敌机从头顶飞过。
再次投下几枚定时航弹，然后飞走了。
古之月现状立刻急了，他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里越来越着急：
“天黑之前要是不能通过这里，晚上行车更危险，还容易遇到特务。”
然后拿起扳手飞快的起身，冲向一颗刚投下的定时航弹，学着工兵的样子排起的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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