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突然尖叫。小丫鬟的炭笔正在地砖上自动演算，苏州码子与二进制混合的公式指向树根处的战舰残骸。沈书瑶扑过去扒开青铜根系，露出舱门上褪色的火星文字：永恒钟摆号逃生舱。
"是烬羽的..."她的眼泪砸在舱门识别器上，生物认证自动通过。当舱盖开启时，里面静静躺着半块青铜罗盘，旁边是用战机残骸打造的戒指——与萧烬羽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模一样。
朱权突然剧烈咳嗽。他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每一颗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片段。当冰晶落地时，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量子化，青铜树逐渐透明，露出埋藏在树干中央的初代时空信标。
"清洁者舰队抵达大气层。"林毅的声音越来越弱，"楚明河要...重置这个时代..."
轰隆！
顶部岩层彻底崩塌。脱鲁忽察儿的机械化朵颜卫如潮水般涌入，他们头盔下的眼睛泛着与燕军相同的紫光。更可怕的是，紫色裂痕正在南京城上空蔓延，建文帝的身影在全息画面中逐渐扭曲。
"来不及了..."沈书瑶将量子手环按在初代信标上，"青黛，念那段代码！"
小丫鬟结结巴巴的诵读声中，信标突然展开成光茧包裹住众人。朱权在完全量子化前死死抓住沈书瑶的手，他的异色瞳孔第一次呈现稳定状态："这次...我们一起..."
世界陷入纯白。
当视力恢复时，沈书瑶发现自己站在大宁王府的废墟上。不是现在的王府，而是靖难后的残垣断壁——焦黑的梁柱间飘着建文四年的旌旗，远处传来朵颜卫的号角声。
"这是...记忆碎片？"
朱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楚明河没能完全清除的时空残影。"他银发黑袍站在断壁间，手中捧着半块青铜罗盘，"看天上。"
沈书瑶抬头，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紫色裂痕中，"永恒钟摆号"的巨舰正在降临，舰艏的量子时钟显示着7319年的日期。而更近处的云层里，是萧烬羽的机械义眼投影，猩红光芒笼罩着整座南京城。
"他一直在等这个时刻。"朱权的手指穿过虚影，"当三个时代的锚点同时激活，时空壁垒最薄弱的..."
话音戛然而止。朱权突然痛苦地捂住左眼，银发迅速褪回墨黑。当他再抬头时，已恢复成纯粹的宁王意识："书瑶，四哥的军队在孝陵卫地下也发现了青铜器，他以为那是..."
一道紫色光柱突然贯穿他的胸膛。沈书瑶尖叫着扑过去，却见朱权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与白沟河相同的幽蓝液体。他的身体正在量子化，锁骨下的蓝莓印记离体而出，化作光球悬浮在空中。
"记住..."朱权的声音逐渐飘远，"蓝莓是加密器，不是信标..."
世界再次坍缩。沈书瑶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初代信标绽放的蓝光，以及光中浮现的萧烬羽——不是7319年的技术处长，而是军校时期那个笑容干净的少年。
他捧着蓝莓盆栽说："书瑶，等量子玫瑰开花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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