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寅时，济南城笼罩在破晓前的黑暗中。铁铉站在西门箭楼上，手指摩挲着《论语》书页间暗藏的青铜齿轮。这本特制典籍的每一页都浸过硝石溶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都堂，燕军正在泉城门外架设回回炮。"盛庸按着腰间的雁翎刀快步走来，铠甲上还挂着昨夜箭雨的残羽。这位从白沟河血战中突围的将领压低声音："平安将军发现朵颜卫的斥候队在勘探暗渠。"
铁铉望向城外连绵的火把，那些改良过的云梯在火光中露出狰狞轮廓——梯身包裹铁皮，顶端装有可旋转的飞钩，侧面还缀满浸油的麻绳。他忽然将书页翻到《雍也》篇，指着"质胜文则野"一句问道："盛将军可知燕逆近日军报都用何种文体？"
盛庸尚未答话，城墙突然剧烈震颤。伴随着惊天动地的轰鸣，燕军新铸的"大将军炮"喷出火舌，千斤重的石弹砸在瓮城女墙上，飞溅的碎砖将三名守军打得脑浆迸裂。
"是王恭厂特制的破城炮！"平安从硝烟中冲出，这位刚斩杀朱能胞弟朱荣的悍将满眼血丝："末将请求出城毁炮！"
铁铉却看向城内某处。在布政使司衙门方向，隐约有七盏绿灯沿北斗七星方位缓缓升起。他猛地合上《论语》："执行乙字预案，请周王世子速登城楼！"
燕军中军帐内，朱权指尖划过沙盘上的济南模型。当他触到西门位置时，整只手掌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沈书瑶立刻察觉异常，借着奉茶动作按住他手腕，量子手环显示他体内能量波动已突破临界值。
"王爷旧伤未愈，该用药了。"她故意提高声音，余光扫过帐内众将。脱鲁忽察儿正用镶金角的皮囊灌马奶酒，纪纲阴鸷的目光却在沙盘与她之间游移——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玉佩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朱棣掀帘而入，玄甲上沾着黎明前的露水："十七弟，朵颜卫几时能破城？"
"四哥明鉴。"朱权轻咳一声，黑瞳深处泛起数据流的蓝光，"铁铉在泉脉埋设机关，需先..."
道衍和尚的禅杖突然点在沙盘某处："此乃地下暗渠交汇点，若以火药炸之..."
"不可！"朱权与沈书瑶同时出声。帐内瞬间寂静，沈书瑶急中生智："妾身是说泉脉关乎民生，王爷素来仁厚..."
朱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将令箭掷于案上："午时之前，本帅要看到朵颜三卫的旗帜插上西门城头！"
辰时三刻，蒙古骑兵的号角响彻原野。沈书瑶站在特制的巢车上，看着朱权率三千朵颜卫冲向护城河。量子手环突然警报大作——城墙内部有七处能量反应正沿北斗轨迹移动！
"王爷当心机关！"她通过量子通讯急呼。话音未落，平静的河水突然沸腾，数十架铁蒺藜从河底弹射而出。冲锋在前的脱鲁忽察儿战马惨嘶倒地，马腹被三寸长的尖刺贯穿。朱权纵身跃起瞬间，瞳孔完全转为冰蓝，能量刃从袖中弹出格开袭来的箭矢。
城楼上，铁铉冷笑着挥动令旗。随着机括声响，城墙表面突然翻开数百个射击孔，黑黝黝的"一窝蜂"火箭发射架探出头来。这种洪武年间禁用的连发火器能同时射出三十二支毒箭，箭头淬着金汁与砒霜的混合物。
"放！"
随着盛庸令下，箭雨遮天蔽日。朱权翻身滚入壕沟，能量刃在身前划出淡蓝光幕。沈书瑶启动时空缓滞功能，世界顿时陷入灰蓝——悬停的箭簇、飞溅的血珠、朱棣惊愕的表情都凝固如雕塑。她正要冲向前线，却骇然发现铁铉竟在时停中转头直视她的方向！
"妖人现形了！"铁铉撕下官服下摆，蘸着火药在砖地上飞速演算。当他看清卦象时，突然对亲兵吼道："速请周王世子携太祖御容登城！"
此时燕军阵中，道衍和尚的禅杖重重顿地。十二名红衣喇嘛抬着镶金佛龛出阵，龛中释迦牟尼像的眉心镶嵌着某种发光晶体。沈书瑶的量子手环立即识别出这是原始版的量子共振器！
"时空锚点正在形成！"林毅的意识通过朱权身体发出警告，"必须摧毁那尊佛像！"
六月十八午时，朱棣单骑至城下受降。铁铉命人用绳索垂下箩筐，声称天子有密旨需面呈燕王。当朱棣靠近护城河时，沈书瑶的量子手环突然警报大作——城墙内部有大量硝石反应！
"王爷小心！"她催马冲向前线。就在朱棣伸手接筐的刹那，千斤闸轰然落下！埋伏在墙洞中的南军弩手同时发射，为首的正是白袍小将平安。他手中特制的三眼铳喷出烈焰，弹丸竟在空中分裂成数十枚细小的钢珠。
朱权纵马挡在朱棣身前，能量刃舞成光球。沈书瑶启动时空缓滞，在灰蓝世界中惊骇地发现——纪纲正用某种未来武器瞄准朱棣后背！她立即射出纳米干扰弹，却在解除时停的瞬间被冲击波掀翻。
"保护燕王！"脱鲁忽察儿带着酒气扑来，却被突然转向的流弹击中眉心。这蒙古悍将临终前竟露出微笑，染血的手指指向沈书瑶腰间——那里别着曾被他当作"火神信物"的钛合金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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