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舵工要不要帮忙。"宝玉起身时,故意撞翻了桌上的空碗。碗落地的脆响里,他听见底舱传来的闷响,像是有人在搬动重物。弯腰捡碗的刹那,他的手在桌布下摸到的,是块凸起的木板,边缘的缝隙里,卡着的不是木屑,是北境的铜屑,与玄衣卫短刀上的铜锈一致。
黛玉假装整理裙角,裙摆扫过桌腿的暗格,露出的夹层里,藏着的不是香料,是张泉州城的地图,标注着"城西当铺,通码头"。地图的边角处,用朱砂画着个极小的"周"字——与杭州探春字条里提到的"姓周暗桩"正好对上。
舱门突然被推开,独眼舵工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手里的烟袋锅滴着海水。"公子,夜里怕是有风暴。"他的独眼在油灯下闪着异样的光,"要不要去底舱避避?那里最稳当。"他说话时,烟袋锅在门框上磕出的节奏,正是北境召集玄衣卫的暗号。
第三折 底舱惊魂遇旧识
底舱的空气像团浸了霉的棉絮,裹着海水的腥气和桐油的味道,往人的肺里钻。宝玉举着的油灯在手里晃悠,灯影在舱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无数蛰伏的鬼影。
"这里的木板是新换的。"黛玉的指尖划过舱壁的木板,接缝处的腻子还没干透,指甲抠下的碎屑里,混着极细的金粉,与妙玉金钥的材质相同,"你看这钉子,是北境特有的方头钉,荣国府的工匠只用圆头的。"
底舱的角落里,堆着的不是货物,是几十个盖着帆布的木箱。宝玉掀开帆布的瞬间,油灯的光突然被什么东西反射——箱子里装的不是丝绸瓷器,是北境的弩箭,箭镞的寒光里,映出他和黛玉惊愕的脸。
"贾公子别来无恙?"个熟悉的声音从木箱后传来,卫若兰拄着根船篙走出来,他的箭伤显然未愈,脸色苍白得像舱顶的白霜,"没想到会在这儿见着。"他的船篙在地上顿了顿,发出的闷响里,藏着空心物体特有的回声。
黛玉的裙角扫过个半开的木箱,露出的不是弩箭,是件玄色披风,上面的银线绣的狼头,与北静王腰牌上的完全相同。披风的口袋里,掉出的不是密信,是块玉佩,刻着的"静"字被血浸得发黑,正是卫若兰箭囊里那半块的另一半。
"张大爷是北静王的人。"卫若兰的声音压得像舱底的海水,"王嬷嬷早就把你们的行踪报上去了,这船是往琉球去的,北静王在那儿设了'鸿门宴'。"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舱底的木板上,晕开的形状像朵绽开的红梅,与黛玉帕子上绣的那朵分毫不差。
宝玉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刀柄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竟与佛堂香炉里摸到的玉佩相同。"底舱的密道通向哪里?"他的目光扫过卫若兰身后的墙壁,那里的木板颜色明显比别处浅,接缝处的腻子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卫若兰的船篙突然往墙上一捅,木板应声而开,露出的暗门里,不是逃生的通道,是个狭小的密室。密室的石壁上,挂着的不是武器,是幅北境全图,上面用朱砂标着的,是荣国府在江南的所有产业,每个点旁边都画着个小叉——代表已被北静王控制。
"从这里能到船头的货舱。"卫若兰的声音里带着血沫,"那里有艘救生艇,能坐两个人。"他的目光在宝玉和黛玉之间转了转,突然将船篙塞给宝玉,"我替你们挡住追兵,你们快走。"
暗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独眼舵工的怒吼声里,混着北境玄衣卫特有的呼喝:"抓住那两个叛贼!"舱底的木板开始震动,显然有人正往下冲。
第四折 泉州港畔识忠奸
泉州港的晨光带着咸涩的暖意,懒洋洋地淌在码头的青石板上。宝玉扶着黛玉踏上岸时,她的裙摆还在往下滴着海水,打湿的布纹里,露出的暗纹不是水波纹,是北境的狼头,与卫若兰密室地图上的标记完全相同。
"那不是史湘云吗?"黛玉指着码头的牌坊下,个穿粗布短打的姑娘正踮着脚张望,头发剪得比上次更短,露出的耳朵上,戴着的银环与荣国府马夫女儿的一模一样。她手里的扁担两头,挂着的不是货箱,是两个空心的竹筒,里面隐约能看见北境的兵符碎片在晃。
湘云看见他们,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的海面。"宝二爷!林姑娘!"她的草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啪嗒"声里,藏着与佛堂木鱼相同的暗号节奏,"宝姐姐让我在这儿等,说你们会从水路来。"
她的袖口突然滑落片布角,上面的"枕霞旧友"四个字被海水泡得发胀,墨迹晕开的形状,竟与泉州港的海图轮廓隐隐相合。"张大爷是好人。"湘云的声音突然压低,指尖在扁担上划出的,是"反"字的暗语,"他是被王嬷嬷逼的,底舱的弩箭是假的,是用来骗北静王的。"
码头的茶馆里,靠窗的桌旁坐着个穿青衫的公子,手里的折扇上,画的不是山水,是北境的布防图,扇骨的夹层里,露出的不是字画,是半张荣国府的产业账册,上面记着"泉州当铺,本月收入五千两,实为暗卫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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