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蒋公子。"黛玉对着蒋玉菡深深一揖,"不知宝玉......"
"姑娘放心,宝二爷没事。"蒋玉菡的声音柔和了些,"我已经让人引开了顺天府的人,他很快就能回来。只是这密函......"
"我知道该怎么办。"黛玉握紧油布包,眼睛亮得像燃着的火,"李御史虽不肯见宝玉,却未必不肯见我。我是个女子,他们防备心会轻些。"
蒋玉菡愣了愣,随即点头:"姑娘胆识过人,只是......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去。"黛玉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是救爹,救荣国府的唯一希望。"她转身对紫鹃说,"取我的素色披风来,再找顶毡帽,把头发束起来。"
紫鹃知道劝不住,只能含泪去取。蒋玉菡看着黛玉,眼里露出敬佩的神色:"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可去城南戏班找我。在下......告辞了。"他又看了眼门外,像狸猫似的窜上墙,转眼就不见了。
黛玉换上素色披风,戴上毡帽,把头发束成男子的模样,竟真像个清秀的小书生。她把密函和供词藏在披风夹层里,对着镜子照了照,深吸一口气:"紫鹃,雪雁,我走后,你们就说我身子不适,睡下了。若宝玉回来,让他别找我,我会尽快回来。"
她推开房门,寒风卷着雪沫灌进来,吹得她眼睛发酸。她回头看了眼潇湘馆,这熟悉的庭院此刻像个温暖的港湾,可她必须扬帆起航,去闯那片未知的风浪。
路过荣庆堂时,她听见贾母还在咳嗽,王夫人在低声劝慰。她站在窗外听了片刻,心里默念:老太太,太太,等我回来。然后转身,迎着风雪,一步步走出了荣国府的侧门。
街面上的雪积得很厚,踩上去咯吱作响。黛玉低着头,尽量往墙角走,避开顺天府的巡逻兵。她的棉鞋很快就湿透了,冻得脚指头发麻,可她不敢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把密函送到李御史手上。
李御史的衙门依旧紧闭。黛玉不像宝玉那样敲门,而是绕到后墙,那里有棵老槐树,枝桠伸到墙头上。她小时候在江南爬过树,虽不熟练,却也能勉强上去。
她抓住一根粗枝,慢慢往上爬。槐树皮粗糙得很,刮破了手心,疼得她龇牙咧嘴。爬到墙头时,看见衙门的后院种着几株腊梅,暗香浮动。她深吸一口气,纵身跳了下去,落在厚厚的积雪上,没发出太大的声响。
正屋的灯亮着,隐约传来翻书的声音。黛玉悄悄走过去,从窗缝往里看,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老者正坐在灯下看书,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正是李御史。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叩了叩窗棂。李御史抬起头,看见窗外的黛玉,愣了愣,随即起身开门,声音带着疑惑:"你是......"
"学生贾宝玉,求见李御史。"黛玉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男子的语调,从披风夹层里掏出密函和供词,"有盐引案的重要证据,求大人过目。"
李御史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些证据,眼神渐渐变得凝重。他侧身让黛玉进来,关上门,声音低沉:"你不是贾宝玉。"
黛玉心里一紧,知道被识破了,却还是挺直腰板:"大人明鉴,学生是荣国府林黛玉。因哥哥贾宝玉不便出面,特来呈送证据。这些足以证明贾政大人是被冤枉的,还请大人为民做主。"
李御史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敬佩。他拿起密函和供词,仔细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看完后,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对黛玉道:"这些证据很重要,只是......"
"只是大人怕被牵连?"黛玉抬起头,直视着李御史的眼睛,"学生知道,荣国府如今是烫手山芋,没人愿意碰。可大人您是御史,是言官,您的职责就是为冤者昭雪,为百姓请命!难道就因为怕被牵连,就要让好人蒙冤,让坏人逍遥法外吗?"
李御史被她说得一怔,随即站起身,对着黛玉深深一揖:"姑娘所言极是,是李某糊涂了。请姑娘放心,这案子,李某管定了!"
黛玉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李御史赶紧让丫鬟扶她坐下,倒了杯热茶:"姑娘快歇歇,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女子......"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不好了!顺天府的人来了,说是要搜查衙门,说有贾府的人藏在这里!"
黛玉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第五折 星火燎原照前路
李御史的书房里,烛火被窗外的风刮得剧烈摇晃,把墙上的影子扯得歪歪扭扭。黛玉握紧手里的茶杯,指尖冰凉,茶水洒在衣襟上都没察觉。
"慌什么!"李御史沉声道,对衙役道,"让他们进来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要看看他们能搜出什么!"他转身对黛玉道,"姑娘快从后门走,这里有我应付。"
黛玉摇摇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不能走。若我走了,他们定会说大人私藏贾府余孽,反倒给您添麻烦。"她解下毡帽,露出乌黑的长发,"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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