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天先到这里吧，给……给双方些时间。”顾沉额头青筋直跳。
目前的场景，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看着林野和周婉，面带歉意，“今天实在对不住，先是因为我让你们差点受伤，现在又……”
林野眼神晦暗不明，周婉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介于林啸尘和顾晓云的情绪都不太好，两人都已经上了年纪，周婉和林野都没开口阻拦，反倒是林啸尘不愿意走。
“儿子，和我回家，走。”林啸尘的眼中，有着不容拒绝的急迫。
他的儿子，哪怕不养在身边，不还是有了这一身的军功？
往后有他在，军中积累的人脉和威信，可以拖着林野走上更高的地方。
林野脸上明显露出不虞，“首长，事情没有了解清楚之前，您还是先叫我的名字为好。”
儿子这两个字，听在他耳中，像是针一样扎得浑身疼。
林啸尘没想到，林野竟然会拒绝，他不可思议地还想要说什么，却看见站在另一边，面色同样不好的顾沉。
两边都是儿子，他终究咂咂嘴，没再继续。
总归也要回去查一查，林野的档案，了解他这么多年的履历，往后才好施展不是吗？
而顾晓云，脸色实在是太差，就连走路也不太能走，是被顾沉给一路搀扶上车的。
“林野，明天我会给你们打电话。”顾沉目光落在林野脸上，那眼神中复杂的情绪，几乎凝为实质。
等包间中，只剩下林野和周婉两人，林野才缓缓坐下。
身上那种紧绷的气息散去，只留下一种迷茫。
“婉婉，我……”林野心中一点都不想要回到这种家里，世界上唯一牵挂他的人，已经死了。
周婉抱住了他，妞妞把自己挤进林野的怀里，一大一小担心地看着他。
“林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心里很乱，让我想想，周婉。”林野痛苦地捂着头，轻声呢喃，虽然他表面上不肯承认，和林啸尘之间的关系，可大家都知道，这就是真的。
林野的手指，抚上自己身上的烟疤，那是偷走他的人，怕被人追查，生生烫出来的。
每一处都对得上。
第二天他们没有等到顾沉的电话，早上却等来了师部的电话。
叶师长开门见山的询问，两人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有人要调你的档案，按理来说你的身份是机密，但对方非常肯定地给我打电话索要，我没有给，同时也给档案管理处去了电话，要求保密。”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顿，“但半夜的时候，你的档案还是被人调走，没有通过我。”
档案的查找竟然能绕过直属上级，只能说明，对方的来头很大，是有权限这么做的，这样的人想要针对林野夫妻，简直不要太容易。
林野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是我生父。”
“什么？你说什么？”叶师长没听清，什么叫胜负？
林野吐出一口气，“昨天，我在京城，见到了我的亲生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应该是他们做的。”
叶师长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你们两人现在还安全吗？别和对面硬碰硬，保全自己，剩下的等我这运作。”叶师长说得很笃定。
虽然对方是林野的亲生父亲，但是按照他的行事作风，不仅没有通知林野，甚至能无视他这个师长的阻拦，就知道对方是强势的人。
林野遇上这种人，难免吃亏。
“我也这么大年纪，虽然也说不上什么话，倒有两分薄面，你们放心，我会和对方周旋。”叶师长安慰两人。
周婉在一旁听着电话，只觉得他还是说得太乐观了。
林啸尘明显就是强势又不讲理的那种人。
哪怕叶师长对上他，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林啸尘的身份……
就这么说，现在驻军的军长，曾经是林啸尘的警卫员。
两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沉默了好久，纵然林野个人能力再强，在这一领域，都很难逃脱林啸尘的掌控。
如果他铁了心地让林野到身边，延续林家在军中的荣光，他们两人都没有拒绝可言。
几人又说了一句，刚挂了电话，那边顾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父亲让我过来劝劝你，尽快回归家庭，不如见面说？”顾沉也没有半点寒暄，上来就直接挑明，昨天那些事情，确实是林啸尘做的。
等几人又一次见面，谁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哪怕是妞妞，也惊疑不定的看着顾沉。
“抱歉，父亲只是心急，并没有任何不尊重叶师长的意思，道歉的电话和礼物，我今天之内会转达。”
顾沉歉意看着两人，对他们解释。
林野却冷嗤一声，“调我档案查看，那是你们的本事，但为难叶师长的事情，他如果真的心有愧疚，就应该自己道歉，而不是让你出面，你又算什么东西？”
顾沉甚至不是军人，更充当不了林啸尘的喉舌。
顾沉喉结上下滚动，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会转告父亲，你得理解一个老人，见到失散多年儿子的心情。”
他又缓了缓，才慢慢说起，林啸尘这么多年，为了找人都做了什么。
只是他每年排查军人名单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见过林野的档案，自然也没能找到人。
但他才知道，找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就放在眼皮子底下，一遍遍地错过，不知道心里有多么懊悔，灯下黑的错误让他寝食难安。
“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现在就可以回去。”
林啸尘后悔不后悔，林野都不体谅他什么。
顾沉知道，林野现在对他有很强的抵触心理，眼神落在周婉的脸上，眼神闪了闪。
“周婉，我昨天晚上收到了你的两封来信，你说你想将募集而来的资金，托给我去投资，你想投什么？我来操作。”
周婉啊了一声，怎么忽然拐到她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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