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佛尔斯律师的回复，艾玛猛地地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不给钱！”
在她的认知里，事情谈不拢的唯一原因只能是钱没给够。
“不，女士，我也想给你完成这单生意，但是......”
律师转动笔记本，把显示屏上的内容展示给艾玛。
“你看，麦迪逊太太的公司股份已经完成出让，就在刚才发布了公告。”
艾玛转动眼珠，看向屏幕。
接着，
她的眼珠开始颤抖。
屏幕上的网页清楚无误地显示着，麦迪逊太太已经完成了股份出让，没有经过艾玛之手。
艾玛本身不会从这个交易中获利，她只是不明白养母说好了让自己来办这件事，为什么又临时变卦。
不，就算是“临时变卦”，这件事也不可能办得这么快。
“股权出让”涉及法律、财务等方方面面的流程，光是买家对目标公司进行尽职调查，或者卖家向董事会提交转让申请都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这些都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搞定。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只能是「蓄谋已久」。
但养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稍等，我先确认一下。”
艾玛颤抖着从小包里拿出手机，当着律师的面拨打养母的电话。
接听的仍然是保姆罗莎。
“嗨，罗莎，让母亲接电话。”
“发生什么了，艾玛小姐？”罗莎的声音很平静。
“别问，你只管让母亲接电话。”艾玛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她不在家里，出去散步了。”
“散步？难道你没有跟着她？”艾玛觉得很蹊跷。
亨庭谷风光绮丽，地形崎岖，以麦迪逊太太的行动能力，不可能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独自外出。
就算出去散步，也一定会带上手机。
冷莎冷冷道：“她有自由活动的权利，我只能听从。”
“不，你个蠢货！”艾玛破口大骂，“这跟权利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跟你是否尽职尽责有关系！我在医院从来没有让她独自外出过，你怎么敢的？！”
尽管佛尔斯律师就坐在对面，但事出紧急，她也顾不得什么斯文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再次来罗莎的声音：
“抱歉，艾玛，我只是听从麦迪逊太太的命令。”
“什么命令？！”
艾玛对着手机咆哮，爆出的口水甚至溅到佛尔斯脸上。
“你想知道真相？”
“说啊！”
“好吧，既然你很执意如此......”罗莎顿了顿，不紧不慢道：
“早在医院的时候，麦迪逊太太就知道你是个骗子。她担心你觊觎财产伤害她的性命，所以才用「遗产」作为诱饵稳住你，只要她还没有在遗嘱上签字，你就不会轻举妄动。”
艾玛僵住了。
不等艾玛回话，罗莎笑道：
“出了医院之后，麦迪逊太太就想了这个办法把你支开。就算你现在从纽约赶回来，我们已经不在亨庭谷了。”
“保重，艾玛。”
说完，罗莎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
听着冰冷的忙音，
艾玛渐渐垂下手臂。
她脸上的愤怒渐渐消融，
变成迷茫和不甘。
佛尔斯不动声色地看着艾玛，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从客户的表情来看，这一定是场灾难。
他在内心轻叹一声，收回笔记本电脑。
很多客户在受挫的时候都会雷霆大怒，有的甚至直接掏枪。
艾玛的反应算得上很温和了。
“艾玛小姐，你还好吧？”
他关心道。
艾玛已经为这场预约付了咨询费，佛尔斯起码应该尽到付费聊天的义务。
再说生意都是聊出来的，律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销售，只要深入挖掘客户的痛点，就有可能把生意继续做下去。
“不，这不是真的，”艾玛怔怔道，“母亲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她在说谎......”
佛尔斯听不太懂，于是进一步问道：
“艾玛，你可以把情况告诉我。我是专业律师，可以帮你解决任何法律上的棘手难题，并且绝对保证隐私。”
艾玛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佛尔斯。
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从法学院毕业至少也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在这行算不上经验特别丰富，但也绝不是新手。
守口如瓶是律师的核心职业操守，除了欺诈犯或者危害公共安全的信息，他们会保守绝大部分听到的关于客户的秘密。
此外，在进入这栋建筑的时候，大厅保安用伪人探测器检测了每个人，艾玛有相信面前的佛尔斯不是伪人。
这样想过，她便坐回椅子，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给佛尔斯。
律师基本上都是点子王，佛尔斯稍微想了想，马上建议道：
“你应该先确认麦迪逊太太或者罗莎没有被伪人替代。”
这样一听，艾玛立刻就意识到罗莎可能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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