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声回荡在深夜的街道，肃杀而惊悚。
两名蒙面人迅速调转枪口，什么也没看到。
对峙双方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没有人会在在这个时候脱离掩体。
几名蒙面人压低身子迅速分散，用车辆和花坛作为掩体，两人朝后警戒，另外两人交叉掩护向着出租车的方向摸索。
出租车已经完全抛锚，引擎盖冒出一股浓烟，在夜色中看不出到底是白色的蒸汽，还是黑色的油烟。
如果是后者，那么火势可能会越来越大，甚至有爆炸的风险。
这样一来以出租车为掩体的艾登就必然要转移位置，暴露在枪口下。
于是占据有利地形后，蒙面人没有急着继续向前推进，只是保持距离等候时机。
然而两人观察一番，发现出租车的烟雾并没有变浓。
“我去侧翼包抄。掩护我。”
一名蒙面人向同伙做出手势。
他端起自动步枪，压低上身向出租车侧翼的花坛移动。
然而刚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枪声，几发呼啸飞过的子弹将他逼回原位。
冷敬躲在后方的花坛后，掩护着艾登的侧翼，见蒙面人转位，他便起身用手枪射击。
然而在他探出身子开枪的瞬间，向后警戒的两名蒙面人也开枪压制，导致他来不及仔细瞄准就缩回掩体。
两人打四人，这样拖下去迟早会陷入更大的劣势，更别提对方可能还有后援。
冷敬试图集中精力使用黑方块能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入对方的视觉。
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躲在掩体后，但冷敬最担心的不是因为客观限制，而是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
自从上次同时处理了两个黑警之后，他总觉得使不上劲，这次使用视觉神经操控的能力，完全没有之前如臂使指的感觉。
就在冷敬和艾登僵持在各自的掩体动弹不得之时，蒙面人又行动了起来。
一名向后警戒的蒙面人试着包抄冷敬的侧翼，在街边粗大的行道树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位置。
眼看他即将到达预定包抄点对冷敬形成威胁，远处被撞烂的福特车残骸上，悄然伸出一杆长枪。
艾莉婕从冷敬的摩托车上取来了栓动步枪，加入战斗。
然而她的枪法不太行，这条偏僻的公路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没办法看清藏在树荫下的蒙面人。
她对着黑乎乎的目标扣动扳机，子弹“啪”地打在树上。
试图包抄的蒙面人吓得一抖，又缩了回去。
他距离福特车废墟太远，躲在树后没法准确投掷震撼弹，也不敢在艾莉婕的瞄准下走出掩体向冷敬投掷。
在海洋寒流影响下，纽约的秋冬季原本就很冷，加上今年来得异常早的北方冷空气，才晚上九点，这条偏僻公路的气温就已经降到两三摄氏度。
七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寒冷的夜色下，没有一辆汽车经过，更没有一个路人，好像整个世界都凝固成了一座冰山。
冷敬起初坐靠在花坛下，但地上实在太冷，他只好双脚着地蹲了起来，只要头不露出花坛就行。
这时，蒙面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扩音器，对着冷敬三人喊话：
“我们是FBI特别勤务小组。你们涉嫌参与恐怖主义活动，现已经被依法逮捕，立即交出武器，举起双手走到我们能看见的地方，争取宽大处理。如果继续顽抗，将面临更为严重的指控......”
陷入僵局的情况下，总是有人幻想着用嘴遁破局。
听着对方道貌岸然的口水话，艾登气笑了，肩膀跟着抖了抖。
“操，指控个吊指控，说得好像能让我活着上法庭似的。”
低声骂完，他拍了拍一旁的威尔福德，“老头，还活着的话吱个声。”
威尔福德哼哼一句，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词汇。
见老头还有意识，艾登松了口气。
“挨了这么多子弹都不死，你到底是什么？”
威尔福德咳嗽两声，只说了一个词：
“人......”
艾登听得清清楚楚，便不忍心浪费威尔福德的体力，没再出声。
他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石人综合症」的罕见病。
这种病会导致人体的肌肉和肌腱等软组织变成骨头，让患者全身僵硬如同石雕。
这种怪病的患者起初和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只要一次不起眼的跌倒，或者患过一次小感冒，身体的软组织便会肿胀，然后开始不可逆的钙化、骨化。
骨化的过程通常从颈部、肩部向躯干和四肢蔓延，最终导致脊柱侧弯、胸廓固定成“石腔”，呼吸因此衰竭。
如果通过切除这些增生的旧骨，就会变本加厉地生成新骨，患者的智力和感官不会受到影响，只能清醒地面对痛苦。
威尔福德的“骨甲”让艾登联想到了这种怪病，但显然他可以自由操控骨化的进程，并且骨头的强度也远超一般人。
但在操控软组织变成骨甲的瞬间，想必威尔福德也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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