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的计划这么顺利。
游天尤围着她绕了一圈，站定在她面前，他的目光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远处，“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我的实验日记了，该知道我有多么期待这一天。”
苏曼幽幽道，“期待有人跟你一样么。”
“也可以这么说。”
游天尤没有遮掩，饶是知道苏曼是想试探他的异能，还是配合道，“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我也不会想到这个新实验。”
“什么新实验？”苏曼追问。
柏曼没有这一段记忆，苏曼自然没有。
也许，前世的柏曼正是因为落入游天尤的手里，才落得个灵魂破碎的下场。
可惜游天尤并不会有问必答，他略略抬高帽檐，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完，苏曼就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
-
“陈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救援队一行四十几人都被绑住手脚，丢在操场上。周围，拿着枪的雇佣兵正在巡逻。
方才他们展开救援的时候，突然被提前埋伏的雇佣兵偷袭。
陈虹这才知道，他们上当了。
陈虹脸上挂了彩，帽子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哪怕落得现在这个境地，她的目光依旧锐利，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刚刚问话的是副队，也是陈虹多年的老搭档。已经摸清雇佣兵换班规律的陈虹道，“一号作战计划。”
副队心领神会，小声道，“明白。”
-
“滴答，滴答。”
迷蒙中，水滴声，一声接着一声。
睁眼，一片刺目的蓝色液体，苏曼正处于其中。
窒息感席卷了苏曼的全部感官，她下意识挣扎。
“哗啦”一声，苏曼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水只到她的腹部。
与此同时，苏曼也看到了她的处境。
一个圆柱体的玻璃器皿，约莫一人半高。宽度差不多就是张开手臂就能摸到边缘的地步，头上，蓝色液体缓缓灌入。
这是？
周围还有很多这样的容器，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人，但从他们一动不动的姿势来看，像是已经死了。
她试着用手肘去砸面前的玻璃罩，一下、又一下。
玻璃罩纹丝不动，苏曼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玻璃，上面泛着蓝色的光泽，像是石英石一样，散发着砂砾的光。
不光如此，就连周围的墙壁、天花板、地面，全都是这般。
苏曼了然，这里应该就是那间实验室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蓝色液体已经没入了她的胸口，照这个趋势发展，很快，她就会被淹没。
苏曼试着浮上去，脚下发力，向上蹬借力。谁知，只一秒钟，她又坠回了水底。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地面上，完全没有水的浮力。
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水。
苏曼试着向上爬，表面太过光滑，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呛了几回水。
“水”的味道略微发苦，隐隐透着一股清洌。
虽然喝进去的不多，但苏曼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新生婴儿回到羊水里，熟悉，安心。
苏曼闭上眼凝神，用精神力去感知。
短暂的黑暗过后，她看到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从她的头上坠落。
至于源头，就是她头上那一片蓝色。
那是...
八号晶体！
苏曼瞬间明白了游天尤所说的，把她作为转换晶核的「载体」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晶核变成了液态，然后灌入这个器皿，用她的身体来转换晶核。
眼看着水面越来越高，苏曼的眼前突然闪过了几个片段。
柏曼在水里不断地挣扎，窒息，再恢复清醒。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她的身上被泡得溃烂，皮肤一碰就会大片地脱落。饶是这样，她还是没有死。
她就在这样无尽的绝望中，苟延残喘。
...
水面不断上升，处于同样的环境，让苏曼几乎能跟柏曼共情。
她能感觉到柏曼的绝望跟崩溃，也能感受到她对自由的渴望。
这时，水面已经没过了苏曼的颈子，她的呼吸变得困难。
苏曼努力仰头，头上的玻璃罩，像是花洒一样，不断有蓝色的液体渗入，再落入水面。
水的压力，再加上轻微的窒息，让苏曼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苏曼强迫自己冷静，外面还有很多人，他们都是因为她到这里来的，她不能害了他们。
想到这，苏曼勉强定住了神。
打量着光滑的内壁，苏曼想了想，把衣服脱了下来。两只衣袖分别缠在手上，增大摩擦力。
双腿岔开，抵住两边，再配合上手的动作，一点点地向上挪。
这样行动虽然慢，但好歹能争取一点时间，让水面不这么快将她淹没。
要不然，即便她不死，也不能一直保持清醒。
苏曼手脚并用，一寸一寸地向上挪，直到她的手臂跟小腿肚都微微发酸时，她终于到了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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