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深思熟虑,他俩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先尝试通过补课来追赶落下的课程,如果实在难以跟上教学进度,那就索性一同选择降级重读。尽管补课的过程颇为枯燥乏味,但好在有彼此相互作伴。尤其是李明,他正努力练习用左手写字,这可绝非易事,毕竟左手不像右手那般灵活自如。其中最大的难题莫过于稍不留意,刚刚写好的字迹就很容易被蹭花。但即便面临重重困难,李明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因为每当他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只要抬头看到身旁同样专注于学习的柳儿,心中顿时又燃起了无穷的动力。就这样,两个人并肩前行,在求知的道路上携手共进,共同克服一个又一个难关。
转眼到了开学的时候,柳儿还要继续化疗,但她不能耽误学业。李明却不能停下来,他的大脑还要带着木鱼回到课堂继续上课。时间如常流逝,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柳儿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夏天来临,李明给柳儿买了一条淡色的碎花连衣裙,为她梳上了她喜欢的双马尾,一起去医院治疗。
就在这时,医生神色匆匆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扫过李明和另一个人后,皱起眉头问道:“只有你们两个来吗?她妈妈呢?”
李明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回答道:“阿姨在家呢,她说下午就赶过来,怎么了,刘医生?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刘医生看了一眼李明,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没什么大事。”然后便转身朝着楼梯走去,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此时,李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他知道今天是柳儿化疗的第三个疗程的开始,可眼下的情形却显得如此异常艰难。
没过多久,阿姨终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她顾不上休息,立刻着手帮忙办理住院手续。
按照以往的经验,化疗通常都需要患者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然而,这一次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不仅要住院,还需要开始进行各种各样繁杂的检查项目。
李明站在一旁,看着忙碌中的阿姨,心里越发觉得忐忑不安。自从刚才医生询问他关于阿姨的情况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上,始终挥之不去。
阿姨注意到了李明焦虑的神情,轻声安慰道:“孩子,别担心,先回学校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说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掩饰住脸上那无法藏匿的深深忧虑。
李明望着阿姨,焦急地追问道:“阿姨,这次为什么会安排这么多的检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阿姨轻轻拍了拍李明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没事儿的,孩子,医生也是为了更全面地了解病情嘛。”可是,无论阿姨如何解释,李明依旧能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的内心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所笼罩着。
于是李明跪着哭着问阿姨,阿姨说:“你要告诉李明啊”。阿姨抹着泪水说医生给她打电话了,指标不对,需要抓紧住院,具体情况检查完才能知道,但是不稳定。
原来那位医生并不是想要下楼去某个地方,而是急需找到一处仅有他们二人知晓的私密之地。因为接下来将要谈论的事情至关重要且极为敏感,绝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
当检查结果呈现在眼前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所有人——柳儿的病症竟然再度复发了!当初手术完成之后,如果能够在五年之内不再发作,那么便可以将其视为彻底痊愈。然而此刻距离手术后仅仅过去了两年时间,病魔却如此无情地卷土重来。
李明呆呆地站在一旁,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他根本无法预料这一次柳儿将会失去身体的哪个部位,那种未知所带来的恐惧如影随形般笼罩着他。他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又被硬生生地挖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无尽的痛苦和担忧源源不断地从中喷涌而出。
此时的柳儿,手背上还扎着用于缓解疼痛的止疼泵,静静地躺在那张洁白如雪的病床上。她微微侧过头,用略显虚弱但依然清澈的眼神看着身旁的李明,轻声问道:“这次感觉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呢?”
李明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一些:“每一次的治疗方案都会根据具体情况做出相应调整,所以自然会存在差异啦。”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柳儿迟早都会问到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那些曾在脑海里反复预演过无数遍的谎话,在此刻突然之间全都变得那般苍白而无力。李明的眼眶不自觉地泛红起来,他不敢直视柳儿那充满疑惑和恐惧的目光,只能一边躲闪着一边说道:“我……我的眼睛实在容纳不了太多的泪水啊。”话音未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已悄然滑落脸颊。
紧接着,柳儿再次开口询问道:“那……那我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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