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呢？"柳儿环顾四周，昨夜老看守的身影早已不见，只有石桌上残留的茶渍证明他曾经来过。
李明站起身，走向穹顶的裂隙。晨风拂过他的衣袖，带来一丝凉意。他抬头望向天空——北斗七星依旧明亮，天市垣的方向却平静如常，没有昨夜的青光，也没有异变的星辰。
"梦......吗？"他低声自语。
柳儿走到他身旁，忽然按住他的手腕："等等。"她指向石台边缘的一处细微划痕——那是昨夜装置投影星图时，光斑在石台上留下的灼痕，此刻依然清晰可见。
"不是梦。"她轻声说。
李明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铜器底座那行小篆上。昨夜的异象、陈伯的死亡、冰雕化的钥匙、天穹中的异星......一切仿佛真实发生过，却又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
"三星贯月......"他喃喃道，"陈伯说的'亥时三刻'，现在是什么时辰？"
柳儿从袖中取出铜漏，细细查看："巳时刚过，距离亥时还有三个时辰。"
李明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天文台的角落，从堆积的古籍中翻出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上记载着天文台历代守卫者的更替记录，其中一条被朱砂圈起的批注格外醒目：
"乙酉年三月初七，天市垣异象，守卫陈氏失踪，铜器现异光。"
"和昨夜完全吻合......"李明的声音有些发颤。
柳儿沉默片刻，忽然道："如果这不是梦，那陈伯去了哪里？"
话音未落，天文台外传来脚步声。两人警觉回头，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踏入天文台，身后跟着几名侍从。男子见到两人，微微颔首："二位可是昨日值守的天文生？"
李明拱手行礼："正是。"
官员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缓缓扫过那尊古老的铜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铜器上发现了一些异样。
“昨夜可曾见到异象？”官员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李明与柳儿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然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齐声回答道：“一切如常。”
官员见状，似乎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眼神依然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卷文书，展开后，念道：“皇上有旨，命尔等即刻整理天文台典籍，三日后进宫面圣。”
待官员离去后，柳儿的声音才低低地传来：“皇上为何突然关注起天文台来了呢？”
李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那尊铜器上，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或许……有人也看到了那片星空。”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说完，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铜器底座上的星符，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震颤，仿佛是某种遥远的呼应。
晨光中，铜器表面的小篆忽然泛起一丝微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梦醒了……”柳儿轻声说道，“还是另一场梦的开始呢？”
李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静静地抬头望向天空，北斗七星依旧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而在天市垣的方向，似乎有一抹极淡的青光一闪而逝，如同一个若有若无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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