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人。”阿断跟着阿卡走到一边。
阿卡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主人，我……我以前是个普通的男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妻子温柔善良，女儿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虽然日子清贫，但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我觉得再苦也值得。”
阿断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像是回忆起了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他深吸一口气。
“主人，我曾经是一个普通的工匠，靠着手艺养家糊口。虽然赚的不多，但我和阿晴、小梦过得很幸福。可是，幸福的日子却被一场天灾打破了。那一年发洪水，我的家被冲毁了，所有积蓄和工具都没了。我带着妻女四处求助，却被人当成了瘟神避开。”
他的声音哽咽了，眼中闪烁着恨意：“后来，我听说城里有个富商愿意借钱给灾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抱着阿晴和小梦去了。可那是个陷阱。富商的手下将我们一家骗进他的宅院，逼着我签下欠条，把我当奴工使唤，白天让我干最重的活，晚上还要给他们修补破损的宅院，稍有不满就是毒打。阿晴跪下求他们，结果却被拖走，至今我都不知道她当时经历了什么……”
他猛地攥紧拳头，声音带上了压抑的怒火：“后来，他们说还不够，把小梦也带走了，说是帮我‘减债’。我听到她在另一个屋子里哭喊‘爸爸救我’，可是……我被他们锁在屋里，连门都撞不开！等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时，小梦的脸上……全是伤，双眼无神，连喊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断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泪水：“我不甘心，拼了命逃出去想带她们去报官，可是那些人势力太大，连官府都不敢惹。我们被他们追杀，阿晴为了让我和小梦跑掉，独自一人挡住了追兵，结果……”
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声音被堵住：“我们跑了一天一夜，可小梦受不了折磨，没撑住。她靠在我的怀里，轻轻说了一句‘爸爸，我好累’，然后闭上了眼。最后，我也被抓回去，他们把我的手脚砍了，扔到街上当乞丐，让我慢慢还债。我就在街头苟延残喘，直到冻饿交加死去。”
他抬起头看着阿卡，眼中满是自责与愤怒：“主人，我死得不冤，可是阿晴和小梦，她们那么无辜，却被这些恶人折磨至死！如果不是我……不是我无能……”
阿卡微微低头，声音温柔中透着一股寒意：“你还记得那些人的样子吗？”
阿断咬紧牙关，眼中涌起恨意，点了点头。
“他们化成灰我都能认得。”
“很好。”阿卡抬起头，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散发出冷冽的光芒，“那么，现在你闭上眼，想象他们的模样，再看着我的眼睛。”
阿断怔了一下，但很快顺从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狰狞的脸。
他缓缓睁开双眼，与阿卡深邃猩红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他的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被眼前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压制得一动不敢动。
阿卡静静地凝视着他，目光透过他的眼睛，穿过了一切伪装，直达灵魂的最深处。
渐渐地，她的视野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阿断记忆里最痛恨的一群人。
每一张脸，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丑陋得让人作呕。
片刻后，阿卡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冰冷得如同深冬的寒风：“我答应你，他们会来陪你们的。”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脚下的影子宛如活物一般翻涌着，将她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阿断跪伏在地，头深深地低下，颤抖着说道：“谢谢主人……”
阿卡没有回头，只是抬手一挥，影子宛如水波般向外扩散，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淡淡的冷漠：“人类，让人感到作呕。”
影子涌动着消失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阿卡的身影，也随之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只留下空气里未散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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