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艳兰解释道：“英总，您别误会，我们不是怀疑您，只是有一些疑问，必须当面问清楚。”
说完，滕艳兰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英威达垂着头，摆了摆手，“我累了，就不送你们了……”
到公司楼下时，雨突然下大了。
雨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场危险的博弈，在雨夜中达到高潮。
车上，滕艳兰皱眉，“电话里到底有什么？”
李睿望着窗外，“也许……是不堪的真相。”
清晨七点半，市局大楼还笼罩在薄雾中。滕艳兰拎着豆浆和包子推开刑侦队办公室的门，发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她随手抹了把脸。
张旭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异常严肃：“艳兰，督察组的人在你办公室等你。”
“督察组？”滕艳兰皱眉，“什么事？”
没等张旭回答，两名穿制服的督察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为首的陈督察亮出证件：“滕艳兰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连键盘敲击声都消失了。
问询室的灯光惨白刺眼。
“昨晚21点37分，你们是否未经审批就传唤了人大代表英威达？”陈督察推过来一份监控截图。
照片上清晰地显示着他们走进华贸大厦的时间。
滕艳兰后背渗出冷汗：“我们有紧急案情需要核实……”
“有审批手续吗？”陈督察打断她，“根据《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第三十二条，传唤人大代表必须经同级人大常委会许可。”
“当时情况紧急，再说我们不是传唤……”
“这不是理由。”陈督察合上文件夹，“英威达已经向市人大提交了投诉，指控你们违规执法。”
半小时后，张旭沉着脸走进大办公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经局党委研究决定，”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暂停滕艳兰同志一切职务，接受调查。”
“张队！”李睿猛地站起来，“这……”
“这是命令！”张旭厉声打断，“谁有意见，打报告辞职！”
滕艳兰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督察组的车缓缓驶离。她的警徽和配枪已经被收走，桌上只剩下一杯没喝完的豆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这他妈绝对是报复！”
“英威达那个王八蛋……”
李睿沉默地洗着手，水流冲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人大代表的身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护身符。”
“那现在怎么办？案子就这么黄了？”
李睿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滕队不在，案子照样查。”
李睿的眼神冷得像冰，“有些人以为搬掉一块石头就能挡住路，太天真了。”
傍晚，滕艳兰正在家里发呆，门铃突然响了。
门外站着鲍文婕，手里拎着两袋外卖：“就知道你没吃饭！”
她挤进门，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别这副表情，李睿让我告诉你——”她压低声音，“案子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他会帮你盯着的。”
滕艳兰猛地抬头：“他怎么……”
“嘘！”鲍文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现在是‘停职人员’，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她倒了两杯白酒，推过来一杯：“喝！明天太阳照常升起，话说你的酒量，也该好好提升提升了，不然关键时候掉链子怎么行啊。”
“去你的……”
……
清晨的办公室里，张旭急匆匆推门而入，手里举着一份档案。
“查到了！英威达的前妻贺敏，三年前曾在派出所闹过事！”他啪的一声把档案拍在桌上，“当时她喝醉了，在小区里大喊要杀了周美玲！”
鲍文婕立刻翻开档案，里面是贺敏当时的询问笔录，字迹潦草地写着：“那个老不死的，抢我老公不够，连我的戒指都要偷！”
李睿皱眉：“戒指？”
张旭点头：“技术科刚在周美玲的相册里找到一张特写——她手上戴的戒指内圈刻着‘Y&H 2010’，是英威达和贺敏名字的首字母！”
鲍文婕迅速调出贺敏的微博，翻到多年前的一条晒图：照片里贺敏戴着同款戒指配文“五周年礼物”。但两人离婚后，这条微博被删除了。
“所以戒指原本是贺敏的，”鲍文婕眯起眼睛，“怎么会跑到周美玲手上？”
“看来，有必要会会这个贺敏了。”
贺敏的公寓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开门时她穿着真丝睡袍，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
“哟，警察同志也对我前夫家的破事感兴趣？”她吐着烟圈，目光落在鲍文婕手中的照片上，“怎么？那老东西终于遭报应了？”
李睿出示戒指照片：“这枚戒指，您认识吧？”
贺敏的表情瞬间扭曲。她猛地掐灭烟头：“那是我的婚戒！我离婚时就不见了，原来是被那老太婆偷了！”
“您当时报警了吗？”
“报警？”贺敏冷笑，“我直接去她家要，结果那老太婆装心脏病发作！”她突然压低声音，“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这枚戒指吗？因为这是她儿子送我的定情信物……”
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照片：“用他第一次创业赚的钱买的，那老太婆嫉妒得发疯。”
回程车上，鲍文婕反复翻看贺敏的询问记录：“她说周美玲‘装’心脏病……”
“但周美玲确实有心脏病史。”李睿转动方向盘，“除非……”
两人同时一震：“药！”
技术科的化验报告很快证实了猜测：周美玲的硝酸甘油药瓶上，检测出贺敏的指纹。
“贺敏去过周美玲家，”鲍文婕快速推理，“她换了药，导致周美玲病发，然后……”
“这……”李睿眼睛一眯，“不对，太顺了，这些证据，就像是打包好送到我们面前的一样。”
“如此一来，英威达的嫌疑就被摘得干干净净了。”
鲍文婕说道：“可万一英威达真的是……”
“英威达肯定有问题，不然他就不会说谎，他跟周美玲明明前一天通过电话，可问题是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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