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凝霜被他那句“还疼不疼”堵得一噎,猛地抽回手,抓起榻边的锦垫就往地上砸,嘴里咬着牙低骂:“神经病!你们一个个都是神经病!”
锦垫落在地上没什么声响,她又去够桌上的玉瓶,却被萧夙朝一把攥住手腕。他顺势将人往怀里带,双臂牢牢圈住她的腰,任凭她在怀里挣了两下,只低头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好了好了,别砸了。”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微微起伏的脊背,像安抚炸毛的猫:“气坏了身子,惊动了胎气,多不划算?那些嚼舌根的奴才,回头朕亲自发落,保证让你解气,嗯?”
澹台凝霜起初还在他怀里扭动,可他的怀抱温热又坚实,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渗进来,带着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道。她闹了这半晌本就没什么力气,渐渐的,挣扎的幅度小了,只剩下肩膀还在微微发抖,鼻尖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萧夙朝察觉到她的软化,拍着背的手更轻了些,低声哄道:“乖,听话。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得替肚子里的小家伙想想。”
澹台凝霜的声音突然哽住,挣扎的动作也停了,肩膀微微耸动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问:“我替他着想了,谁替我着想?”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所有的强硬。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层湿意,方才的盛怒褪去,只剩下满心的委屈与不甘。腹中的胎动恰在此时轻轻传来,一下一下,像是在呼应她的话。
萧夙朝的心猛地一揪,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另一只手温柔地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朕替你着想。”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试图让她躺回榻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语气里满是焦灼:“听话,先躺下歇着。你方才发了那么大火,又动了气,若是真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他边说边拿过一旁的锦被,想替她盖在身上,却见澹台凝霜猛地别过脸,眼泪终究没忍住,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明黄色的锦缎被褥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萧夙朝见她掉泪,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反复揉搓,又酸又软。他蹲下身,视线与榻上的人平齐,拇指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放得愈发温和:“还气呢?”
他叹了口气,指尖在她泪湿的眼角蹭了蹭,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朕方才是气你瞒着朕那些烦心事,可静下心来想想,更气朕自己。”
“气朕没护住你,让你受了委屈,还被这些眼皮子浅的奴才看了热闹,嚼了舌根。”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碰了碰,目光恳切,“是朕的不是,凝霜,朕跟你道歉,好不好?”
澹台凝霜本就憋着股气没处撒,听他这般说,眼圈更红了。她猛地抬脚,照着他膝头就踹了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本来就该道歉!”
萧夙朝顺着她的力道微微晃了晃,非但没躲,反而低低笑出声来。他握住她还没收回的脚踝,指尖顺着她的小腿轻轻摩挲着,语气里满是纵容:“是是是,朕该道歉。那皇后娘娘打算如何罚朕?只要你消气,哪怕是罚朕抄百遍《女诫》,朕都认。”
澹台凝霜被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惹得心头火又窜上来几分,方才压下去的委屈混着羞恼一并涌了上来。她猛地抬脚,这一脚可比方才重了些,结结实实踹在他小腹上,嘴里嗔怒道:“谁要你抄那劳什子东西!”
萧夙朝闷哼一声,却依旧没退开,反倒往前凑了凑。澹台凝霜见状更气,一把薅过身边的锦缎枕头,狠狠砸在他脸上:“少在这儿烦我!滚出去睡!”
枕头软绵绵的,砸在身上没什么力道,却带着她十足的怒气。萧夙朝接住枕头,顺势往榻边坐了坐,鼻尖还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兰花香。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可怜兮兮:“这深更半夜的,让朕去哪儿睡?御书房的硬榻硌得慌,万一冻着了,明日谁来给娘娘请安赔罪?”
“爱去哪儿去哪儿!”澹台凝霜别过脸,耳根却悄悄泛起红晕,“反正这殿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萧夙朝低笑起来,伸手想去碰她的头发,却被她扬手打开。他也不恼,只把枕头往旁边一放,慢悠悠道:“那朕就在这儿守着,地上铺层褥子就行。娘娘要是气消了,随时唤朕,朕保证立刻滚回榻上伺候。”
这话刚说完,就见澹台凝霜抓起案上的书卷又要扔过来,萧夙朝连忙举手讨饶:“好好好,臣退到外间守着,总行了吧?”说着,他却不动地方,只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不过得等娘娘睡熟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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