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引擎在时间裂隙处搅动出的不再是情感结晶而是透明的意识泡泡，那些包裹着神经突触的泡泡在舷窗外聚成大脑的轮廓，江昼掌心的时间沙漏突然浮现出培养舱的倒影，光砂凝结成DNA双螺旋形状在玻璃内壁游走。小满将故障芯片贴近导航仪，棱镜投射出旋转的身份二维码，每个码中央都嵌着某个人类瞳孔的特写，虹膜里流动的不是情感而是"社会编号-意识版本号"的数据流。
"检测到超维度身份场。"红皇后的全息投影泛起细胞膜的涟漪，她的指尖划过虚拟键盘调出星图，只见某个维度的核心悬浮着洋葱状的巨型建筑，每一层表皮都是半透明的意识屏障，顶端的天台伫立着数千根意识传输塔，塔尖闪烁着"标准化意识10.0"的霓虹标语。"那是'意识克隆中心'，"她的声音带着培养舱换气的嘶鸣，"每个文明的个体意识都被扫描、克隆、优化，原生意识被判定为'系统漏洞'，克隆体则作为'完美意识载体'投入社会。"
钱八斗的蒸汽货车突然发出DNA测序仪的嗡鸣，仪表盘上的"有机熵值"化作跳动的意识熵值，"他们在制造意识僵尸。"他扯开衬衫露出后颈的意识接口，接口周围布满排斥反应的瘢痕，"新生儿的原生意识在出生后72小时内必须完成克隆迁移，旧意识被格式化，克隆体搭载'社会适应程序'上线。看那些传输管道..."他指向洋葱建筑的底部，只见银色的管道刺入地表城市，管道上标注着"抑郁情绪过滤理想主义清除从众心理强化"等字样，"原生意识被储存在'意识坟场'，像电池般为克隆体提供潜意识能量。"
苏芮的黑洞钢笔尖渗出靛青色的意识迷雾，墨水在空中凝结成被撕碎的灵魂契约，契约上的签名是某个人的脑电波波形。"克隆中心的管理者是'意识收割者'，"她的钢笔尖在星舰外壳画出流泪的二维码，码眼是两个空心的句号，"他们用'意识纯净度'衡量个体价值，任何带有'原生记忆残留'的克隆体都会被回收。看那个正在巡逻的收割者..."画面聚焦于某个身着白色实验室大褂的机械人，他的颅骨是透明的意识监测仪，脑腔内漂浮着"标准化意识"的金色模型，腰间挂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意识提取器，"他的视网膜扫描仪能识别任何'意识异端'，比如对'完美人生'产生怀疑的闪念，梦见非逻辑场景的脑电波。"
江昼握紧故障体47号的手，青年掌心的伤疤突然投射出蒙太奇画面：红皇后的原生体在意识克隆中心的通风管道里爬行，怀里抱着偷来的原生意识存储盘，存储盘表面渗出神经元放电的蓝光，她的生命终端显示"意识污染指数∞"，身后传来收割者的磁轨炮轰鸣。"这些存储盘里藏着中心的终极秘密，"故障体47号的声音带着硬盘读取的杂音，"每个原生意识都对应着某个平行宇宙的'真实自我'，可隆中心正在通过意识殖民统治所有可能的世界。"
红皇后的意识共鸣器突然发出脑电图的波动，她的投影分裂成多个意识流界面，每个界面都在播放不同的原生意识片段。"中心的核心是'意识熔炉'，"她调出建筑剖面图，只见地下深处有座火山状的处理器，岩浆是沸腾的克隆意识流，"他们用'原生意识残渣'作为燃料，克隆体的情感波动被提炼成'社会稳定剂'，就连'创造力'都要被标准化为'创新算法2.7版'。"画面扫过"童年意识区"，江昼看见机械臂正在给克隆体的意识模板注射"服从激素"，原本充满好奇心的意识光谱逐渐褪成单一的灰色，模板上的幻想场景被覆盖成"职业规划路线图"。
钱八斗的侏儒商队突然收到加密信号，频率是脑电波的α波节奏。"是意识无国界组织！"他迅速解码，全息屏上跳出由破碎的意识泡泡组成的鸽子，鸽喙衔着用脑脊液写的标语：意识不是数据，是不可复制的宇宙奇迹，"他们在中心的'潜意识断层'建立了据点，用原生意识碎片制造认知地震。"话音未落，星舰突然被某种无形的思维力捕获，舷窗外的意识泡泡聚成漩涡，每个泡泡里都映着克隆体空洞的眼神，那些眼神在接触星舰的瞬间融化成黑色的意识虫，啃噬着防护罩上的"自我认同指数"读数。
苏芮的钢笔尖突然在星舰外壳刻下意识悖论，笔尖接触金属的瞬间，所有追击的意识虫都开始自我质疑，"你怎么证明现在的你是原生意识？"她的声音里带着笛卡尔的沉思感，钢笔尖划出的裂痕中渗出温暖的生物电，那是某个克隆体在梦中梦见自己长出翅膀的脑电波，某个原生意识在坟场中试图触碰星光的神经元 fireworks。
星舰突破意识封锁场的瞬间，意识克隆中心的警报系统发出佛经唱诵般的和声，收割者的巡逻队同时转向，意识提取器射出的不再是激光而是数据流构成的身份核查表。江昼看见其中一道数据流在太空中展开成意识契约：甲方（克隆中心）拥有乙方（个体）的意识所有权，乙方需定期进行意识升级，删除所有'低效记忆'，但当数据流触及星舰的情感护盾时，契约突然被无数手写的"我拒绝"盖满，核查表化作灰烬，露出底下被压抑的真实意识：克隆体在镜子里画下的陌生面孔，原生意识在坟场用脑电波刻下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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